我为师兄解战袍[1]
着马车往回跑,速度特别快,仿佛摆脱了一个大包袱,宛如野马脱缰,姿态轻盈,神情雀跃。
姜临川默默在心里给姜越记上一笔,等爷回去,让你上天。
云清淮看见这一幕,有些呆滞。好在姜临川带来的行礼不多,他拎得动。
“姜公子,你能自己走上山吗?”云清淮温声询问。
“不能。”姜临川面无表情。
“我背你,你抱着行李好不好?”
“好吧。”姜临川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有一个好办法。”云清淮灵光一闪,蹲下来,让姜临川伏在他背上。
然后云清淮低头咬住姜临川的行李,衔着往上走,宛如一匹老牛。
少年的肩膀并不算很宽阔,却也劲瘦有力。
夜黑风高,连火折子都没有。
云清淮目力惊人,一路踏着石阶,把姜临川稳稳背上来。他有心想与姜临川说话,但姜临川发现云清淮根本刷不出怨气值,便连半个字都懒得说。
云清淮体力不错,但背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爬山,终究有些累。俊秀的脸上浮出一层薄汗,连气也不敢喘,怕一松口把行李给摔了。
半山腰有间道观,超然脱俗,檀香幽幽,鸟鸣不止。
“师父,我把小侯爷带来了。”云清淮放下行李,在观外喊道。
没人回答,云清淮又喊了一声。
“师父……”
“也许师父出门了,小侯爷,你先歇息吧,我去烧水。”
姜临川点头,连打几个喷嚏。
云清淮正热着,直接把外袍脱下来,给姜临川披上。
“先披着,等会儿我去煮碗姜汤。”云清淮笑容温煦。
“多谢了。”姜临川再恶劣,也对云清淮这种人生不出恶感。
“不必同我客气。”云清淮伸手欲揉姜临川的脑袋一把。
姜临川猛然后缩,一脸防备。
“是为兄唐突了。”云清淮目中似有歉意,姜临川摆摆手,不追究。
云清淮转身,却是一笑。
小师弟装大人的样子真好玩!
云清淮从小与师父一同住在雁荡山上,虽然清净,但也十分无趣。师父让他接未来的师弟上山,云清淮难得热切,从傍晚等到天黑,满心只有小师弟。
小师弟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但云清淮怪喜欢的。他自小就无亲友,照顾他的仆妇都是哑巴,后来被师父带上山,很少与外人接触,师父又是世外高人,他十分敬重,因此少了几分亲近。骤然看见比自己更小的师弟,便觉得有了玩伴。
道观附近的山崖上,两男子席地而坐。
一人身穿玄色长袍,一人穿着白色道袍。
要是姜临川看见,定然能认出那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是他现在的亲爹姜远之。
另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是云清淮的师父玄微真人。
“临川这兔崽子就交给你了,不听话就可劲揍,不打死就行。”姜远之豪爽一笑。
“我看他不是那等桀骜不驯的性子,反而颇为聪慧,远之,你有个好儿子。”玄微真人破开酒瓶封口,替姜远之斟满。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生个孩子玩玩,最好生个闺女,以后许给我家兔崽子,我让他叫你爹。”姜远之十分随性。
玄微真人冷脸。
“留个血脉也好,他如果活着,一定不想看你过得如此清苦。”姜远之刚想提手拍两下玄微的肩膀,玄微真人避开,口中说道:
“有清淮就足够了。”
两人对视,碰杯,一饮而尽。
“远之,圣意如何?”玄微问。
“飞鸟尽,走狗烹。若非忌惮我手中兵力,那位早下手了。如今算是温水煮青蛙吧,反正我这青蛙皮厚,耐煮。”姜远之只顾仰头倒酒,浑不在意。
“慢慢来。”玄微看向头顶那轮明月,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