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霸
宋占强已经被袁野等人送去第二监狱, 现在宋占文要想直接跟马主任套关系放人也不可能。
而宋占文要想捞人,他的手可伸不到市监狱去,他只能给省里打电话, 让宋占刚想办法。
原本他觉得只是一件针鼻儿大小的事儿, 在大队里说句话对宋占强进行批评教育就可以, 谁知道却搞得这样。
他给宋占刚打电话的时候就把宋书记几个抱怨一下,说不给自家面子。
宋占刚那头接了电话, 一开始也和宋占文一样,根本不当回事。他如今在省革委会上班, 大小也是个干部,再熬两年就可以继续升职, 正当红呢。
他直接给市监狱那边认识的副监狱长打了电话,就说自己老家村里有人闹意气, 错判了, 让人先在市监狱待两天, 过几天他去问明白怎么回事。
这会儿市监狱还没接到人呢, 只以为是乡下严打, 有人走后门, 就一口应下了,等接了人再说。
此时袁野开着吕团长的吉普车, 载着公社一个民兵连长两个民兵, 一起押送宋占强去市监狱。
一路上宋占强作得不轻,这里疼那里痒,要么就口渴, 再不就浑身麻了。
他认定大哥二哥一定会把他捞回去, 绝对不会让他劳改的,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自己被判刑的真实感。
他这会儿真萎靡得不行, 就跟被人当豆荚在场院里用碌碡碾压了几百圈似的,头发软趴趴油乎乎,脸上又是土又是血又是泪,身上衣服也是皱巴巴脏乎乎沾着血迹和泥水的混合物。
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搞得俩民兵都不想挨着他。
宋占强后颈的伤处虽然不流血,赤脚大夫也给抹了紫药水还给包了一圈纱布,却依然疼得厉害,还伴随着麻木钝痛。
他自然不知道,这伤处要伴随他一辈子了,就如同中毒一样,好了又复发溃烂,阴天下雨的时候锐痛,天热的时候则麻痒难当,难过的厉害恨不得将脖子扭下来。
他偷眼盯着袁野,眼神怨恨得很,当他视线看到中央后视镜的时候,恰好和袁野的眼神在那里面碰上。
袁野的眼神冰冷凉薄,看他就跟看一只蚂蚁般无情,那样冷凉的眼神就如同凶残的猛兽盯住了弱小的猎物一样,让宋占强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一下,立刻避开他的视线。
民兵连长姓荆,是一名转业回乡的军人,荆琪是他的二大爷。
他听荆琪说过姜芸和袁野的事儿,对于袁野修拖拉机、赶巧儿被选拔去部队的事儿很好奇,一路上忍不住暗中观察。他发现袁野一点都不像一个新手司机,就连当兵这块也不像个新兵蛋子,不禁啧啧称奇。
“荆连长,我想解手。”宋占强被绑了手,僵坐在后面难受得很。
荆连长约莫一下时间,对袁野道:“袁兄弟,咱们下车歇歇。”
袁野一脚刹车下去,就把吉普车停住,率先下了车。
等几人都回来,荆连长就和两个民兵一起抽烟,还邀请袁野一起。
袁野摇头,他不抽烟,他拎着麻绳走到宋占强身边,示意他伸手,要给他继续捆起来。
宋占强大声道:“荆连长,绑得都不过血啦,别绑了吧?”反正到了监狱也得放了他,到时候说不定还得直接给他带回来,何必那么麻烦?
他平日里和公社的民兵连也熟悉,毕竟家里有关系,就算是县里的公安局都认识呢。
他自认自己和荆连长的关系绝对比袁野和他们好吧?
不等荆连长说话,袁野微微挑眉,修长的手指一拉就将麻绳绷紧了,拇指轻轻一按,就发出嘣的嗡嗡声。
不知道为什么,宋占强听见这声音居然觉得头皮发麻,他盯着袁野的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英俊逼人,眼神却锋利得让人觉得压迫,呼吸都不舒畅起来。
他到底是不是二哥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