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燮朝当今太子吴淞步履匆匆,行至炼丹房前跪请面圣。毛祺和颜悦色地与太子道:“陛下潜心闭关修炼道法,闭关前曾言明俗事概不理会,有何大事太子与大人们商议即可。”
吴淞啐了毛祺一脸,“腌货,孤莫非不知圣谕?若非有天大的事,孤又岂会来扰父皇清修!你只管进去禀告,父皇怪罪下来,全由孤来担着!”
毛祺低头以袖擦脸,喏喏躬身,拿着道掸左右示意,立在两旁作道童打扮的小太监连忙开了八卦门,毛祺小碎步进了里头。
吴淞在门外等候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能见人出来,他本正要用膳,接到消息就匆匆赶了来,这会儿饿得头昏眼花,越发地心浮气躁。就在他拿两个道童小太监出气时,毛祺总算出来,奉了泰康帝的旨召太子入药房。
吴淞把气又撒在毛祺身上,只道他办事不力,叫他等了这样久。毛祺屁股上挨了两脚,还一脸笑呵呵地告罪。
泰康帝见吴淞时很是不悦,他自觉正参悟炼丹稍有所获,就被这等世俗打断,便是自己亲生儿子也不耐烦。
“太子有何事非要见朕?”泰康帝抚着发黄的胡须问道。
吴淞毕恭毕敬道:“儿臣叩请父皇圣安。儿臣确有一桩大事需父皇圣裁,才斗胆来炼丹房请安。”
“什么大事?”
吴淞抬头瞅了泰康帝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父皇,邢慕铮他谋反了。”
泰康帝闻言果然睁开了耷拉的眼皮,“荒唐无稽!”
吴淞忙道:“儿臣不敢欺瞒圣上,只是儿臣有确切的消息来报,邢慕铮伙同前朝逆党在武州谋反了!”
“前朝逆党?”泰康帝目光又变,“你是说邢慕铮与前朝逆党有瓜葛?”
“正是,邢慕铮在武州与前朝逆党商议谋逆之事,被人当场抓获,并且那逆党已供出邢慕铮,儿臣心想事关重大,便下诏让人押他回永安由父皇您定夺,不想前日那些逆党同伙竟然劫了囚车,如今邢慕铮与逆贼皆不知去向,儿臣想请父皇下旨捉拿邢慕铮,并尽快收回云州!”
吴淞说得急切,甚至将准备好的诏书拿出来,只等泰康帝盖玺,泰康帝却看上去不那么着急,而是捏着小胡子转头问毛祺,“邢慕铮可有密信过来?”
毛祺躬身答道:“有三封密信,奴才都收着。”
“去拿来。”
毛祺领命退下了,三皇子眼里闪过异光,为何邢慕铮会有密信径直送来给皇帝?“父皇……”他欲开口,泰康帝却一个手势拦下了他,让他安静站一会。
不出多时,毛祺捧着一个挂了锁的紫檀木小信盒快步走到泰康帝面前,当着二人的面拿了钥匙打开。毛祺从里头拿出三封压了定西侯徽印密蜡的信件,双手呈到泰康帝面前。泰康帝接过来,一封封地撕开看过,面露满意微笑。
吴淞见状似有不妙,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邢慕铮与您禀了什么事儿?”
泰康帝抬起眼皮看了三儿子一眼,似笑非笑道:“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告诉朕他在武州是故意前朝逆党,企图叫他们拉他入伙,从而替朕揪出那群耗子。”
言语虽淡,听在吴淞耳里却不异于一个闷雷。他原以为抓住了邢慕铮的把柄,能将他就地处决了,不想竟是他故意设的陷阱?“父皇,那邢慕铮在云州待得好好的,怎会故意跑出来多管闲事,去剿前朝……”吴淞的话语渐渐停了,他这才记起来,方才泰康帝是说替他揪出前朝逆贼,并且邢慕铮还有密信直接到皇帝手里,那便说……是皇帝与邢慕铮密谋了此事!
“怎么不说了?”泰康帝没好气地看着底下站着的儿子,有些失望地摇头。
吴淞这下额上的汗更多了,他自然看见了泰康帝的摇头。“父皇……”
“邢慕铮当然在云州当他的侯爷当得好好的,一门心思全在妇人身上,但他这样年轻就只知享乐,便是归乡了,朕也得找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