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到了西餐厅, 是在子墨点完餐, 两人等待时, 大门两侧的服务生拉开了餐厅门, 一名男子挽着一位年轻女士的手, 步入了餐厅。
子墨惊喜道:“銮禧?”
那人道:“子墨。”
于是, 宗兰才第一次得以见到陈銮禧。
一直听子墨说銮禧如何如何,今天总算是见上了一面。
个头不高,人很清瘦, 穿一身深色大褂, 手上拿一串佛珠, 时而戴在手腕,时而拿在手上一颗一颗地转, 听闻比子墨小一岁, 只是与子墨不同, 身上竟透着一股老成。
嘴唇很薄,一双深邃的丹凤眼, 不知为何,总觉得城府很深。
听子墨说, 去年銮禧的爹病重, 如今家中事业全部是銮禧在一手掌管, 想来也挺有本事。或许也是因为他打交道、谈生意的都是些长辈,于是装扮、姿态、谈吐,都略显老成了一些。
宗兰看了看銮禧,又看了看子墨。
总觉得这个白子墨啊, 跟銮禧一比,根本是个傻白甜。
而銮禧挽着的那个女人,曼妙的身段,一身鲜亮的旗袍,加一件白狐皮大衣,浓妆艳抹,十分艳丽。穿一双高跟鞋,挽着陈銮禧的胳膊,看上去比銮禧还要高一些。
子墨皱眉咋舌道:“这怎么……身边的女人还又换了呢?”
銮禧说:“家里那位不喜欢出门,找一个女伴,陪我看一场芭蕾舞剧。”
子墨问:“你也去了?我跟宗兰也去了。”说着,介绍宗兰和銮禧认识。
銮禧是子墨亲姑姑的儿子,是子墨的表弟。銮禧不叫子墨表哥,而是直呼其名,却唤了宗兰一声:“嫂子。”
宗兰说:“你好。”
也是,两人只相差一岁,又是面对子墨,想来换了谁,那声“表哥”也叫不出口,两人从小一同玩耍,早已像朋友一般,倒是子墨自己,一直跟宗兰说銮禧是他表弟。
銮禧便问:“那就一块儿坐?”
子墨道:“行啊,最后你买单就行呗。我一个讨零用钱花的人,身上又没有什么钱。”
銮禧只是淡淡地说:“没问题。”
四人便一同用餐。
饭后,銮禧又点了一瓶红酒,宗兰因为身孕不能喝,便只剩三人觥筹交错了一番,酒足饭饱,銮禧道:“这要是在北京、上海,看了芭蕾舞剧,吃了西餐,还能同女伴一起去舞厅跳跳舞,只可惜咱们春江还没有舞厅。”
子墨便说:“那你自己开一个,补了这空缺多好。取一个什么天上人间、才子佳人之类的名儿,招牌上挂上霓虹灯,弄几个歌女,再弄几个像刚刚芭蕾舞剧女演员那样的俄国女人,每天晚上上台唱唱歌、跳跳舞。”说着,用刀子敲敲洁白的餐盘,“再弄几个西餐厨师,多美?”
銮禧便笑了笑道:“我可没这本事,光是我爹留下的那一本烂账,那一堆女人,就已经搞得我每天焦头烂额的了,子墨,改明儿你自己弄一个,我们兄弟一定捧你的场!”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七点三十了。
子墨见銮禧有急于散场的意思,便略有些不屑道:“咱们春江没有舞厅,倒是有一个春江大饭店,想走就快走,办完事儿,早点回去,免得晚上再跟你媳妇儿吵架。”
銮禧笑了一下,眼角间透露一丝阴气:“那我们先告辞。”
而宗兰见了只是想——
子墨这朋友圈子,水还真混,难怪子墨成天不知道学好。
等銮禧同女伴离去,宗兰便问了一句:“那个女人是他情人?”
子墨又嘬了一口红酒道:“是啊,我今儿也是第一次见。不用管他,他压力大,他媳妇儿又是一个惹不起的厉害女人,累了一天,谁不想找一个温柔乡,你看咱爹,那么有自我修养的一个人,不也晚节不保了嘛。”
宗兰便扭过头,盯着他:“哎?你是不是也想找一个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