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狱君再临二
到地上新鲜的血尸,怪叫一声,盘旋着从天上扑棱着翅膀飞下来。
秃鹫的怪叫一下唤回了云河和云苏氏的神智,云河从刚才云棠介绍她自己是十狱君之时,心里的惊骇便如翻江倒海。
她、她果真成了魔……可是不是像他们之前想的那样,是魔域青夜魔君的下属,而是另一个魔君。
云河心中五味杂陈,失魂落魄,他想气云棠坏了云家的门楣,可现在心里的乱比气氛还多。
云苏氏被秃鹫这么一吓,惊乍乍地一下从地上挺直脊背,她伸出手指,指着黑衣冷剑的云棠,眼里的惊诧都快溢出来,结结巴巴道:“她……她……”
“云棠,你什么时候成魔了!”她大着舌头问出来,话中意思有好奇、惊诧、恐慌,独独没有对云棠过去遭遇了什么的担心。
她这么个诘问的语气,还非常不尊重地以手指指人。
云棠定定地看着她,微微向后仰,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剑,凤凰游嘴角的笑意也微僵,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受审的,没道理如今还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诘问。
鹤阳子深吸一口气,手中快速掐诀,下一瞬,云苏氏的喉咙便一紧,她猛然瞪大眼睛,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这还是云苏氏第一次来青山关战场,之前她都在太虚剑府里享清福。她哪里知道青山关战场是什么境况,就更反应不过来现在是鹤阳子出手,防止她这张嘴再得罪人。
云苏氏求助地看向云河,想要云河帮她解开嗓子上的法术。
云河焦头烂额,他哪里敢解,鹤阳子气息微沉:“云河真人,若尊夫人身有隐疾,还是早些回太虚剑府得好。”
云苏氏瞪大眼睛,慌忙摆手,她不是有隐疾呀。
云苏氏慌忙摆动的手被云河给一把按下来,云河硬着头皮:“莞晨她的确有疾,我等青山关战场结束了就送她回去,这些日子我会看着她,不叫她胡言乱语。”
云河不敢离开青山关战场,届时,他堂堂真人居然不参战,反而和他们一向不睦的云棠为魔后还助力青山关战场,这个名声传出去,他们云家的名声可就倒了。
云河的心忽然抽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会下意识想着他们和云棠是对立面?明明他们是亲爹娘和亲女儿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就到了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
云河保持着下跪的姿势,脸颊抽动几下,把云苏氏紧紧揽着,不让她乱说。他从眼角的余光去瞥云棠,发现不管是云苏氏的挣扎,还是他们被宗主呵斥,云棠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让云河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她都心如止水。如果说之前她见死不救是因为她的娘骂了她,那么现在,他们没有骂她……她的态度也半点没有变。
云河心内怆然。
鹤阳子这才淡淡说了句:“要是冲撞了别人,就早些回太虚剑府休息。”
免得在这里再得罪这些魔君,不只搭上自己的命,还搭上修真界的前途。
云河点点头,凤凰游一直笑着看向他们,笑意不变,心里倒升起鄙夷,这两人周身全是破绽,任何一位魔君想要杀他们,都是翻掌之易,可他们却是最擅长生死之战的十狱君的爹娘?
凤凰游掩盖自己心底的轻蔑,笑得更加和煦动人。
鹤阳子转而对云棠道:“恭迎阁下,阁下拨冗除魔,襄助青山关战场,我等本该倒履相迎……”
云棠颔首:“宗主不必客气。”她非常诚实,“本君来此并非为了修真界,而是为了诛杀孤苍渺……”
她察觉自己话说得不对,又补了一句:“若能侥幸助修真界,也是本君荣幸。”
云棠面无表情客套完毕,语速有些快,她并不擅长应对这些,把十狱剑插回剑鞘,往凤凰游身侧站,比起和修真界正道叙旧,她更想看裂空他们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