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父去陪你母亲了,你一个人在宫里,背后也算有个义兄可以依靠。”
这话刚一落下,就进来一个身着绛紫色长袍的魁梧男子。
他朝着陈达单膝跪下,垂头拱手行礼:“末将李大山,参见大将军。”
“不必多礼,快起罢!”
他向来就欣赏这个战功彪炳、善用谋略的青年,最重要的是他向来不近女色,不像宫里那位,礼部连选秀纳妃的日期都快定下了。
若不是妻子临终前势必要女儿嫁给那病秧子皇帝,他都想撮合一下两个人了。
书房的门窗紧闭着,仙仙方才也没来得及解下氅衣,里头又穿着厚实的长袄,顿时热得双颊泛红,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本就生得极美,就这么素着一张脸,柳眉却不画而翠,朱唇不点自红,如今更是莫名添了一丝柔媚。
李大山从容不迫地起身后,下意识瞟了她一眼后,心底莫名其妙地微微一颤,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面上掩饰得极好,还是一贯的平静冷漠。
陈达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起他来,发觉才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又壮实了许多,臂膀都比寻常人的小腿粗壮不少,就默默在心里给他扣了分。
他不喜高彦那个日日吃药的病秧子皇帝,可也不意味着他乐意自己闺女配个虎背熊腰的粗俗莽夫。
他的乖女仙仙自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若是被他欺负了可怎么好?
李大山见他久久不语,便肃着脸启唇禀告道:“启禀大将军,辽州一带叛乱的贼寇末将已经通通拿下,可西羌却又卷土重来,如今又重新占领了我大齐的瓜、沙二州了了。”
陈达的面色顿时沉了沉:“此事我方才在急报里也看到了。”
静默了许久后,他眉头紧锁着道:“大齐内部各地总是接连起事,外头西羌又蠢蠢欲动,可户部那群酒囊饭袋也总找借口推脱,不愿多拨军款出来。正好贺仲钦那小子还在肃州大营里,便让他先带几队士兵去牢牢守住嘉峪关,不让西羌闯入关内,待军款拨出来后,你再亲自带着大军前往。”
虽说高彦自晋阳长公主病逝以后就开始亲政了,但他身体虚弱,大小政务都是由内阁大臣先行处理后,再让他过目。
而兵权尚在陈达的掌控之中,他也是可以越过天子任意调动各地的军队的。
女儿的婚期如今可能要拖延了,可估摸着不会太久,且他和妻子就这么一个血脉,自然怎么都不想错过的,所以他也没打算亲自上阵。
李大山却正色道:“启禀大将军,末将有个名唤赵深的弟兄,如今只是个副尉,就在贺副将的手下,末将私以为他是比贺副将更合适的人选,贺将军为人太过冲动易怒,恐怕防守不住。”
陈达神情肃穆,顿了片刻才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赵深这个人本将倒是有些印象的,既然你觉得他更适合,便让他带兵镇守嘉峪关罢。”
仙仙方才一直立在陈达的身旁,耷拉着脑袋把玩手腕上的一对暖玉镯子,冷不丁地听到“赵深”这个名字,手上的动作微滞。
徐妈妈那个从军的儿子,可不就是叫赵深?
一想到那个对她亲善有加,背地里却偶尔会突然偷偷掐她、说奇怪的话吓唬她的徐妈妈,仙仙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了。
她自懂事以后,曾就与母亲晋阳长公主提过好几回这些事,不想让徐妈妈在身边伺候了。
可晋阳长公主却只以为她在说玩笑话,还捏着她的小脸蛋说徐妈妈待她视如己出,她不该说这般胡话。
一直到三年前,晋阳长公主离世后,她才找借口将徐妈妈给打发走了,如今再想起她,还是心有余悸。
陈达正想拉着闺女的手,想让她与李大山熟悉熟悉,却发觉她整个人蔫蔫的,煞白着一张小脸。
他有些不明所以,当即就剜了李大山一眼,不耐烦地朝他嚷道:“李大山你吓着本将的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