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贺岱岳嘴边倾斜,示意他自己尝尝。
贺岱岳仰头往后躲,他专门给褚归冲的,然而倾斜的水面触碰到了杯沿,贺岱岳不得不张开了嘴。
糖放太多了,贺岱岳默默接了杯子,一杯兑两杯。后脚蹲在地上的天麻跃跃欲试,滕地跳到褚归腿上,调整位置美美地蜷成团。褚归挠了挠它的下巴,耳中全是天麻的胡噜声。
浑身的疲惫消散在了天麻柔软的绒毛中,褚归靠着椅背突然不想动弹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贺岱岳先给褚归烧了锅洗澡水,让他洗了澡到床上睡会儿。趁烧水的间隙,贺岱岳将褚归换下的筒靴拿到水井旁刷了。
褚归拎着天麻的后颈将它放到地上,无视天麻嗲着嗓子的猫猫叫,随贺岱岳去到外面。刚进院子时褚归注意到水井周围的地翻过了,留出一块石头铺的打水区域。
翻过的地边缘插了小腿高的竹篱,地里空荡荡的,不知是没种还是撒了种子尚未发芽。
“葡萄苗我找到了,等过几天凉快了我去剪一段种上,到时候长高了搭个架子,让它往水井顶上爬,左右再各栽一根桃子和枇杷。”贺岱岳指着两边向褚归讲他的规划,前面有桃子、枇杷、葡萄,后面种橘子、梨,“光哥说盼娣嫂子娘家有棵大桃树,底下每年会发新苗,我请他帮忙留了。”
东家的葡萄西家的梨,南家的橘子北家的桃,贺岱岳打定主意,既然水果不好买,那他就给褚归种一片。
提到刘盼娣,褚归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回屋拎了医药箱同贺岱岳说他上趟贺大伯家。
贺大伯他们在地里干活,褚归到时贺聪小心翼翼地扶着刘盼娣跨过门槛,床上躺久了,刘盼娣想透透气。
调养了小二十天,刘盼娣觉得自己好多了,她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哪至于如此。偏偏贺代光他们几个,把褚归的话当圣旨,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体会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待遇。
好不容易说通了儿子,没想到被褚归抓了个正着,母子俩同时怔住,两张一大一小相似的脸蛋浮现出心虚的神色。
“褚医生,我……我……”刘盼娣吓着了,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拉着儿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贺聪被捏
得生疼,却一声不吭,他往前挪了挪,试图挡住刘盼娣:“褚医生,我妈妈之前一直在床上躺着的,她有听话。”
“没关系。”褚归笑着解救了贺聪的小手,可怜孩子,手都红了。
褚归不会怪一个爱母亲的孩子,亦不会苛责一个孕妇,但该讲的话他必须讲。贺聪年仅六岁,万一刘盼娣磕到绊倒,以他的力气根本护不住。
“对不起。”刘盼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摸摸贺聪的头,内心后悔与庆幸交杂。
褚归摆摆手,刘盼娣没有对不起他:“贺聪不是开始上学了吗,怎么在家?”
贺聪七岁生日褚归送了他一套铅笔和写字本,贺代光说过会送他到公社小学念书,困山村建不起学校,村里的小孩全部就读的公社小学。
褚归听闻部分乡村设立了半耕半读的耕读学校,以供适龄儿童就地入学,但目前尚未推行至困山村。小孩们腿短脚慢,到公社小学每日需往返近六个小时,夏天昼长夜短稍微好点,到了秋冬真是天不亮出门,天黑方回家。
“今天周日,学校放假。”贺聪搬了小板凳请褚归坐,他上学十天遇到了两个周日,学校的一切对他而言新鲜极了,早上一叫就起,爬山路爬得特别起劲。
与之相反的是支书家的大牛,上学仿佛要他命一样,常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不过这个情况在贺聪上学后有了改善,贺聪天天去支书家等大牛结伴上学,再一路呼朋引伴集结捡知了壳七人组,为了维护在小弟们心目中的形象,大牛装也要装得勤奋刻苦。
贺聪叽叽喳喳地分享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