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择

离开房间的陈泽压抑犹如汹涌潮水不断涌出的情感，默默遁寻着黑暗漫步在走廊。

这里原本是具有科技美感的星际长廊，但现在也因为飞船没有更多能量的充盈变得黯然无光。

习惯生活在光线下的人们会有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吧，但对具有夜视功能的先驱者来说，虽然视线还是模糊不清，不过总算不用担心会愚笨碰壁。

这条走廊曾被太空陨石砸出过窟窿，为了修复飞船对于要怎么修复大家也引起争执，慢慢整合大家的意见之后，一点一滴铸成的……

“过去遗留的痕迹啊……”

陈泽在心里思考。焊接的痕迹依旧历历在目。

虽然飞船曾经有过辉煌的时代，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只怕更加脆弱了吧。

倘若飞船结痂刚好的伤疤破开口子，至少自己能变成血液放逐在太空外。

而不是让这个具有光辉记忆的补丁，留在这个只剩下残骸的时代。变成人类垃圾长久以往的腐烂下去.......

不过相反的想法也在陈泽的心里蠢蠢欲动。

“算是穷途末路吗……”陈泽一边苦笑低语一边扶着墙面稳步前进。

老实说陈泽相当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不只是安娜，飞船上所有不具备自我意识的机器人都是如此。

甚至连自己刚刚的行为方式都充斥着冲动……在记忆中好像也不曾像这样控制不住电波的跳动……

会是人类在更深层设定的霍乱吗？

人类设计出先驱者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是不用伤亡的发动战争。

不过在研发之后，才发现让先驱者战斗太损耗财力，至此在这个项目实施过程还曾滞留过一段时间。

陈泽至今怀疑这个战争代码依旧存在，或是说人类故意留下的。

因为，这点公知甚至只需要查阅人类的历史文献就能知道，它们根本不会避讳先驱者的看法。

人类是无比自负，自私的生物……

正因如此，在历经几万年时光没有任何人类成员的现在，陈泽第一次有了试着改变现状的想法。

思绪间陈泽停下脚步，来到一所高约三米的大门前，这里设定为只有身为飞船最高权限的那批成员才能进入的空间。

身为先驱者应该可以无视这种设定吧？

陈泽往门的方向伸手，不过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这个瞬间──核心电路板正在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有两种正邪对立的力量，在天人交战。

进入控制室修改那些AI底层逻辑，身为先驱者这无异于违背了人类最初设定的机器人三条定律。而这么做也等于背叛人类，对此感到犹豫不决的缘故。

然而，最终陈泽用力握紧了手掌，形成了鲜明的铁拳。

“昔日同伴啊，你们在看吗？！”

陈泽面带冷厉的说出这句话。

即便没有任何同伴回应他，陈泽还是认为应该这么做。

在他看来，只要预先通知眼下他的行为就不是背叛，而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但愿在这里没有设置机关……”

充满不安的发言并没有错。

即使是陈泽也无法完全彻底了解这个飞船的所有角落。

在如此重要的房间会有人类设定的陷阱也不会奇怪。而设计这艘飞船的人就是那种类型。

门面雕刻着最初研发先驱者的独裁者露出自负的笑容。

战战兢兢地伸手摸门的陈泽只是杞人忧天，手轻轻搁置在那道门上，它仿彿自动门一般──不过是以符合重量的缓慢速度开启。

空气为之一变。

虽然之前的气氛也是有如神邸静谧庄严，不过如今眼前的光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气氛转变形成袭击全身的压力，设计得十分精巧。

这里是个宽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