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东窗事发
不争之地,战事虽然没有波及到小镇上,可是百货公司的生意却一落千丈了,每月挣的钱勉强仅够维持各项开支。事已如此,再怎么样老百姓还是得苦撑着活着,不是吗?该干活还是得干活,该吃饭还是得吃饭。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王满治时不时会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出来搅事。双林生意好时她眼红,吵嚷着要双林分红给她,当做利息;生意不好时,又当着双喜面咒骂双林败坏了她的钱财。
这天下午,惋惜在铺子里帮忙理货,自打开了这铺子,她也跟着没日没夜地忙活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惋惜忽然觉得人有些不舒服,脑袋晕乎乎,还总是犯困,肚子一阵阵反胃,实在撑不住了,店里这个时间刚好没什么人。她跟双林说,想回家休息一下,让他自己盯着。
回到家,刚进大门,便看见王满治在天井里给她儿子洗澡,小孩子调皮得很,光溜溜站着也不好好洗,在那里动来动去将王满治的头发整得跟鸡窝似的。
惋惜头晕得厉害,她急急走进屋子想在床上躺一躺,没说什么就径直进了屋。
王满治见惋惜进门连招呼都没打,孩子又不老实,便有些恼气,就叭叭地照着她孩子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嘴里吧唧吧唧道:“你这挨千刀的破落户,存心气我不是,你们姓杨的咋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成天就知道折腾人。”小孩子被她抽了两下,吃痛地哇啦哇啦大哭起来。双喜听见声音,发急地出来说她,俩人扯着嗓子掰扯了一番。孩子见他爹向着他,哭得越发响亮了。大嫂见他夫妻俩人吵架,出来劝说了一下,王满治便拉着她在天井那里一顿诉苦。
王满治:“大嫂,你看我这是啥子命哦,照顾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累死累活不说,还落不得一个’好’字”
大嫂说:“大家都一样,成天光忙这些活了。”
王满治叫喊起来:“同人不同命哦,咱这歹命人,不像有些人成天就呆着做少奶奶了,啥活儿也不用干。”……
惋惜听着这像指桑骂槐的话,头昏昏沉沉的,耳朵里嗡嗡乱响,以其在家里享受这垢噪,还不如去店里来得清静呢?自己没本事,连带着身边的人都来欺负了呢?她拿被子罩住了脸,想隔绝掉声音,却又闷得慌,眼看着中秋节都过了快两个月了,天怎么还是那么热。
屋外的两束阳光穿过窗户照进屋里,光里飘着尘埃,仿佛无数个小人在翩翩起舞,这光倒显得屋里有些昏暗了。
屋外安静了,她强撑着起身到梳妆台梳了梳头发,整了下衣裳,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是得什么病了吗?没完没了了都。双林一直忙店里的活,她都没敢告诉他自己病了,寻思着自己到魏郎中那看看吧,吃些药兴许就好了。
走出门,穿过巷子来到街上,街上没多少人,冷冷清清的,光剩几棵芒果树的树影子了,惋惜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心里头老是心神不宁的,像是有事要发生。
她立在大街上莫名地朝江春芳家的巷子方向望去,巷口有个身影愰一下子就不见了,没看清楚是谁。像是有人拉着她手,指引着她往前走。巷子里长条石板地砖像一个个指路箭号指向江春芳家。她站在院墙外看到她家二楼的游廊上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他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门开了,里面的人伸出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将他拉了进去。
无数只苍蝇在她耳边盘旋,她怎么也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明明不想进去的。
煮饭老妈子乌婶和佣人小花俩人在厨房里说着话,没注意到屋里进来个人。
小花说:“乌婶,那个姓杨的又来了,现在在太太屋里呢?要不要送点茶水上去。”
乌婶笑了一下说:“傻瓜,人家现在在办事呢?你去捣什么乱。”
小花说:“这俩人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的。要是老爷赶巧回来了怎么办?”
乌婶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