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小别重逢
林惋惜挎着包裹在前面走,石兜仔左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右手提着两只山鸡跟在后面。脚踩在白色的沙地上,发出唰唰的响声,两只山鸡不安分地扑腾着翅膀,石兜仔差点没抓住,一路走走停停,不时调整手势。
惋惜说:“石兜仔,东西给我一些吧,我来帮忙提。”
石兜仔:“不用,我能行,这鸡劲真大。还好我把它们的脚绑结实了,不然早跑了。”
惋惜抬头看了看天,灰色的云块翻滚着笼罩了整个天空,四周灰蒙蒙的,冷飕飕的。一阵疾风卷起细沙吹到了她的眼睛里,她难受得立在了原地,用手揉着眼睛,眼泪被那沙子逼得不住往外冒。
石兜仔一路小跑过来,“咋了?”
“沙子跑到眼睛里了。”
“别用手揉,我帮你吹吹。”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靠近惋惜,手轻撑开她眼皮为她吹眼睛,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飘进他的鼻子里,他脸一下子发起烫来,她闭着眼睛站在他面前,两道细而长的眉毛,低垂的睫毛就像新长出来的嫩草尖儿,娇俏的鼻子,宛如红缎般的嘴唇轻巧玲珑,白皙细长的脖颈让他有一种想去抚摸的冲动。他的目光落在林惋惜起伏的胸上挪不开眼,喉咙好像有东西卡住了般难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脚下的山鸡扑腾起来惊醒了他。他伸手把她额角垂下的一缕头发挑到旁边,给她吹起了眼睛。
林惋惜说:“好多了,眼睛不难受了,咱俩得快点走,好像要下雨了。”石兜仔看着她走开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坐上船,两人都不说话。这时的船客很少,加上他俩和船夫,整条船总共也只有五个人。以往时候,船夫都会等人多一些再开船,他俩上船后一会儿便开船了。船夫提醒道:“这趟过去你们如果要返程最好快点,这天气估计是要下雨了,下雨天这船是要停摆的,别跑空了。”
两人下了船默契地都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带着跑的,待到快临近猪屎福的竹品店时还是淋了雨,这雨一下便止不住了,石兜仔只好留在惋惜家过夜,计划着第二天再回去。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两天两夜。
惋惜娘细细地将女儿打量了一番,试图从中找找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不好的证据,女儿嫁过去不到两个月就长高了,变胖了,原本就五官清秀,这会儿愈发地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老母亲这下子欣慰了许多,母女俩聊了很多知心话。
石兜仔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住下,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给惋惜吹眼睛的场景不时出现在眼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梦里也全是林惋惜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醒来,外面还下着雨,雨水落在屋顶瓦片上发出绵绵的簌簌声,那声音就像佛堂里传来的诵经声,令人心静舒畅。石兜仔静静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纹帐顶子听雨,他现在清醒下来,为昨天自己心里的那点念头而愧疚,这愧疚是为了他的兄弟,毕竟林惋惜是双林的媳妇,想着想着他愤愤地翻了个身,似乎是为自已该死的行为感到气愤………
林惋惜听到他的声音,唤他起床吃早餐,猪屎福两口子早已上街守店去了,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石兜仔洗漱一番后便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惋惜给他煮了一碗面线糊,里头加了两个剥了壳的煮鸡蛋,可别小看这一碗普通的面线鸡蛋,这可是闽南人待客的礼仪,只有尊贵或重要的客人来家里才会煮这道美食。
“昨晚换了地方没睡好吧。”林惋惜坐在餐桌另一边,“你昨晚没回去,婶子一定担心坏了,都怪我!”
石兜仔说:“没事,我娘知道我陪你回娘家。下雨天过不了河她应该懂,她一向放心我。”
“这雨下这么大,你爹和双林他们该不好赶路了。”惋惜掩饰不住地对双林担心起来。
林惋惜伸出食指在桌子上轻轻地画着圈圈,一面画一面低着头瞧着那并不存在的圈儿,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