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江知隐
公恨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媒公早听过江濯大名,这人表字知隐,行事却半点“不知隐”,传闻他曾替人出头,招惹了天命司的官司,被师父羁押看管在北鹭山上,一关就是二十年,本以为他再下山必定会夹紧尾巴做人,没承想他的行事作风一点儿没变!
“你我行当不同,本该井水不犯河水,我倒想问一句,江四公子,”媒公恨声说,“你干什么非得横插这一手!”
江濯诧异:“你不知道?”
媒公险些被他气吐血:“我不知道!”
江濯抬手,把那盏引路灯拨了过去:“这灯原是我北鹭山婆娑门一脉的东西,几年前遭人盗走,一直下落不明,我此行下山便是来找灯的……我也想问一句,你好端端的把它的灯芯摘了干什么?”
他刚在庙中一碰这灯,便知道它形似神不似,料想是媒公做了手脚,可是媒公修为低浅,绝不是能摘灯芯的人。
媒公说:“你少放屁!这灯分明是——”
他刚说到此处,舌头忽然打了结似的,连说“是、是、是”。
江濯追问:“是什么?”
媒公两眼一瞪,“是”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自觉没趣:“我凭什么告诉你?哼,这灯上既没有刻你婆娑门的名儿,也没上你婆娑门的印记,全凭你一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江濯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有个主意。”
媒公疑神疑鬼:“你,你有什么主意?”
“既然认主的东西都带印记,那想必你的主人也在你身上留了印记。”江濯目光落在媒公的脑袋上,逡巡不定,“你的印记是在眼睛里,还是在脑袋里?我打算打开仔细瞧瞧。”
媒公毛骨悚然:“什……什么打开!你敢……”
江濯步步逼近:“敢不敢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媒公一不留神,便让江濯牵着鼻子走。这话听起来像是吓唬三岁小孩的,可江濯说断他头就断他头,半点犹豫也没有,可见凿脑袋这件事也不是没可能!他想到这里,脱口而出:“你知道我背后是什么人?溟公你不怕,那太……”
他刚说出个“太”字,便引发突变。只见他双目凸出,舌头外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立时死了!
林间一片死寂,孤夜里竟连只乌鸦也没有。雨冷嗖嗖地吹在脸上,天南星看看脑袋,又看看江濯:“你把他吓死了?”
江濯道:“不关我的事……我也没吓他!”
两个人围看起脑袋,还是江濯先琢磨出原因:“看来他被人施了禁言咒,一旦想要说出关键,就会当即暴毙。他刚说了个‘太’,太什么呢?”
天南星提了一路的脑袋,这会儿早就不耐烦了,要把脑袋还给江濯。江濯却说:“你封一道飞送令,把这脑袋送回北鹭山,给师父。”
饶是天南星心大,也被这句说的一愣,张口疑问:“啊?”
江濯道:“我是真疑心咒法就印在他的脑袋里面,让师父看了兴许还有其他线索。”
天南星又看看他,再看看脑袋。媒公脸上的胭脂斑驳,细眉吊眼,不能说丑,只能说可怖。
江濯见她犹豫,将手一摊:“倒不是我偷懒,你知道的,我认不清路,让我封飞送令,只怕师父等到猴年马月也不一定收得到。”
他有个毛病,就是认不清路,还在北鹭山的时候,就常绕圈迷路。这事也怪,据说他小时候,师父也想纠正他这毛病,可是咒法符箓轮番上阵,他出了房门还是会绕圈。师父又请名医神婆来治,可谁也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好像他天生就缺这一根弦。后来大了,师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