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特意抽出一张试卷,便伸脖颈扫了一眼,瞥到“容歌”两字,怔了一下,认真地观摩着那字几息。
不客气地开口道:“主子,她作弊,这字定不是她写得。”
三年前,他与主子去了趟曙光府,暗探交给主子一封极其奇怪地书信。
内容不过是些粮商合作之事。
只语气很是大,那字……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大的极大,小的歪歪斜斜,还甚有规律。
暗探怀疑玄机在字上,此人刻意让刚学字的稚童代笔写下此信,大有玄机。
他顺着这书信查,这才发现这位麒麟郡主认亲一年后回南地,竟是为开粮行。
他将消息回报在京师的主子时,主子拿着那封信,立在窗前看了许久。
“提剑的笔,不愿提笔,以剑术写字,自然写不好,她从无什么耐性,能坐下写上这样一封书信,势必将这九歌粮行看得极重。”
御长风倚在书案,随意翻看着书案信件,笑道:“静若,你这假道士,从不入凡尘,怎会对这纪九如此了解?”
安之意想起了她是谁,忿然道:“主子曾养了她十四日,这纪九很是讨厌,若非是她,主子怎会受伤!”
安之意收回心绪,看着她答下的题。
那题出自左传,问如何看待: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答:仁义者自尊仁义道德,非仁义者心中仁义与世人不同。
安之意收回视线,心道:纪九还是这样讨厌,连答题也与常人不同。
危长瀛低眸看着“与世人不同”。
那年打伤他的那人,是个素衣女子,纪九唤她“阿娘”,麒麟女已死,她怎会叫另一女阿娘?
仅是三年,九歌粮行开满南地,麒麟教生意几乎被她蚕食干净,她纵生性聪敏,这生意之事,却非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况她那时才十二岁。
危长瀛将那卷搁置一边,淡声道:“她所言的养父母是个幌子,让平厉去查查她这十一年,到底是被谁养大。她此番入京,直奔本尊而来,怕是暗中有人指使。”
安之意沉了几息,道。
“主子,这几年五国局势不对,奴才怀疑这五国之下有个第六国,那人隐藏了十数年之久,很是不简单。”
危长瀛翻开一本奏折,再次拿起朱笔,缓慢地道。
“麒麟教、麒麟郡主,麒麟军,麒麟是华雍瑞兽。那人与华雍有关,根据这点去查,那暗中人囤积粮草已久,最迟不过半年便会浮出水面。”
安之意被点醒,不禁敬佩看向他。
不愧是主子,天之下没什么能难倒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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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歌并不知自己一个与世人不同,危长瀛会猜到几乎所有的事。
她前世因老妖婆捏碎蛊母而死,却并不恨老妖婆,只想摆脱她控制而已。却是实实在在恨危长瀛,若非危长瀛点破她棋子身份,老妖婆也不至于鱼死网破。
她若不死,若无危长瀛。
她本可让卫东篱娶她的。
他从来战无不胜,她在他眼皮下从未赢过一次,从来输得彻彻底底,纵连死也是被他所迫!
容歌看着窗外。
可是老妖婆,她到底是谁?
她一心要为华雍复国,必是皇室之人,可她父王是华雍的镇国将军,亲手覆灭了华雍。
前世为何要把麒麟令送给老妖婆?
父王对阿娘矢志不渝,前世为何对老妖婆不同?
三声钟鸣,傅恒一身儒袍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