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后世隐患
纵观整个历史,似乎只有大明朝的君臣之间,是这样一种几近病态的不可调和。
朱由校组建了专为宣旨的军机房,以魏忠贤司礼监掌印,六部尚书、内阁辅臣,几乎全都有魏党的人。
余下的,也都是势单力孤,不敢多话。
可即便如此,在这种几乎满朝文武早就心照不宣的事情上,也还是会有人为了反对而反对!
大理寺少卿惠世扬,着实把朱由校气得不轻。
但是朱由校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心平气和,他的目的就是要气你,就是要让你这个做皇帝的当众动怒,失了分寸。
朱由校紧蹙双眉,无语地看着阶下这位臣子折腾,少倾,口气平淡的说道:“卿所图者,谏名也,退下吧。”
这句话,相当于响亮的打了惠世扬一个耳光。
尽管朱由校说到了点子上,但这依旧不能阻止已经近乎疯狂的惠世扬了,他妒忌,他饮恨。
天启一朝,大理寺衙门毫无实权,由于皇帝不重视,几乎成了清水衙门,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六年,如坐针毡!
在这六年里,他看着东林同僚在昏庸皇帝的宠信之下,一步步惨败于阉党,而他却只能毫无作为。
他恨阉党,更恨自己,今日对封爵这四人的妒忌,则是最终的导火索。
即便皇帝已经看穿了自己,可惠世扬依旧能恬不知耻、冠冕堂皇的站在皇极殿之上,一番话,赫然将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禀陛下,臣所图非名!”言罢,他“噗通”一声,猛地跪在御阶之下,猛然间一个响头磕在大殿之上。
“若陛下不信,臣敢以死证身,以辨清白!”
眨眼之间,血流如注。
“陛下请收回成命,封爵如此儿戏,天家威严何在?”
“臣只是因正德之时,主上国政不修,朝纲不理,滥封爵位所致前辙,劝陛下日参省己,正心修德!”
六部尚书,内阁辅臣,朝堂各部公卿,全都是在官场混迹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察言观色都是最基本的本领。
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根本不会写在脸上。
大殿上依旧无人吭声,因为朝臣们分明能嗅得到,空气中传出来那淡淡的肃杀之气!
天启皇帝,真正的动怒了。
只不过,现在的皇帝已然和七年前继位时大为不同,真龙就是真龙,就算年幼继位,也能拨乱反正。
真龙可藏于深渊之下,隐忍不拔,也可转瞬跃于九天之上,呼风唤雨。
天启年的中兴之主,是那样简单的么?
此刻,朱由校满心的滔天怒火,全都化作一口口呼出的恶气,隐藏于平静的面容之下。
旋即,向这边淡淡瞥了一眼:“卿家深得朝政用人之道,要不要让你来做这个皇帝?”
“臣不敢。”
朱由校忍不住发出冷笑:“你不敢…”
“说出这话的时候,卿家难道自己一点儿都不觉得可笑么?”
惠世扬深吸一口气,执意要与天启皇帝一站到底,稽首拜道:“今臣敢当陛下斧钺之诛,冒犯天威,直言进谏,非为沽直,实是忧心祖宗三百年社稷,危在旦夕…”
说着这话,他的眼中竟泛起泪光。
“熊廷弼、张万邦、毛文龙三人,一无开疆拓土之业,二无挽国倾颓之功,何以能封爵?”
朱由校抬起头,冷冷端详他,脸色已然是有些绷不住了。
惠世扬不为所动,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刻!
“常言道,君子,阳也,故君子登庸中国之盛。而今建州作乱尚未平息,国土沦丧,乃陛下多年任用阉人之故。”
“此番王恭厂灾,天下震动,黎民惶惶,皆言道天变示警,如要重整河山,必要以阳制阴,阴者,正是我朝阉宦之祸!”
朱由校张口结舌数次,终是没有忍住,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