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你放开他!”
骆凌云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到后山飞瀑下却发现那儿多了个人。
他不太高兴地走近一看,发现竟是二师兄温辞树。
“二师兄。”骆凌云不甘不愿地喊。
温辞树正是在等骆凌云回来,听到脚步声后便转身看了眼骆凌云。
刚才骆凌云衣服本来就是湿漉漉的,又和顾然打了一场,此时身上沾了不少尘土,看起来像只脏兮兮的丧家土狗。
南蛮族在许多人眼里本来就属于蛮夷之列,再加上骆凌云整天黏着大师兄,所以很多人都看他不太顺眼,经常找他挑战。但骆凌云天赋卓绝,底下的弟子基本没人打得过他,所以他连温辞树也鲜少见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
温辞树问:“你找大师兄了?”
骆凌云面色不怎么好,十分含糊地应了声“对”。
温辞树闻言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大师兄还挺因材施教,指点他时只是让他出出汗,瞧瞧骆凌云这备受打击的惨样就知道大师兄是怎么对他的了。他宽慰道:“大师兄这次出去又突破了,你输得惨些也正常。”
骆凌云听了温辞树的宽慰后却猛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骆凌云不敢置信地追问。
温辞树看出骆凌云脸上的震惊,不由怔在那儿。
“大师兄最近突破了,你不知道吗?”
温辞树不太确定地看着骆凌云。
骆凌云不吭声。
顾然是压着实力来指导他的,他哪里知道顾然的境界又提高了一重。
面对顾然时的那种无力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有的人仿佛是你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存在。
温辞树见骆凌云神色郁郁,便没多聊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大师兄说我也需要炼体,宗门中你最擅长此道,我准备过来跟着你修炼一段时间。”
他们南剑宗这座飞瀑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瀑”,别说多来一个人了,便是多来几百上千人也不成问题。
骆凌云也知道飞瀑不是独属于自己的,自是没有拦着温辞树不让来的道理。
只是他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郁闷:飞瀑不独属于自己,大师兄也不独属于自己,他突破后第一时间说给大师兄听,大师兄却只字不提自己也突破了的事……
骆凌云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心口蔓延出的藤蔓符纹扼住了咽喉,让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不太明白胸腔中满溢着的不甘和烦闷代表着什么,思来想去只能把这些痛苦归结于自己因可能永远无法为好友报仇而愤懑。
他当然是痛恨顾然的。
他才没有真的把顾然当大师兄看待。
骆凌云这么说服着自己,才感觉那紧缚着自己脖颈的藤蔓蓦然松开。他的心也跟着蓦然一松,上前给温辞树讲解如何接住飞瀑之力淬炼自身体魄。
温辞树认真听完骆凌云的讲解,试着与骆凌云那样在湍急的瀑流下入定。
周围都是喧嚣的水流声,即使两人盘坐的石座离得不算远也得极其费劲才能辨认出对方在说什么,因而两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温辞树是第一次进行这种苦修,初时只觉那瀑流似是无数箭雨般刺入自己身体,逼得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抵抗这种源自于肉/体的最原始的痛楚。
等到他的筋骨渐渐扛住了这种痛苦,他的思绪又转到了不远处的骆凌云身上。是什么支撑着骆凌云日复一日地坚持这样的苦修、练就他那怪物一般刀枪难入的体魄?
别说其他人现在不太愿意和骆凌云对打,有时候连温辞树都不太乐意给骆凌云当陪练,因为他干起架来着实有点像个小疯子,往往能用肉身来挨你一剑换取反击良机。
谁家关起门来切磋能打得他这么疯?
也就大师兄能压压他的脾气……
想到顾然,温辞树竟觉肩背上遭受的痛楚都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