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煽动
之事,精铁矿、宝藏、钱财便守不住了,出兵讲究师出有名,尔玛的继君在岳国暴毙而亡,立于苦主之位,此时我们若对尔玛出兵,只会被天下人扣下个不仁不义落井下石的骂名,白白替岳国分摊了火力,引开了舆论谴责,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是故,现在绝非出兵良机,即便出兵,也不能以东夷之名。”
冷汗点点自后背渗出,身处汤山这等温润之地,牧孖却莫名觉得手脚冰凉,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差点就踏进岳暻的陷阱里。
牧孖余惊未定,“依先生之意,我们应当如何?”
“真正想要踏平尔玛的,是岳暻。若他攻伐,东夷袖手旁观即可,东夷和尔玛加起来远远打不过岳国,为尔玛撕毁与岳国的和平之约,不值当,而今夜岳暻与大相所说的一切,均为试探,目的就是想知道,待他出手攻伐尔玛时,我们会不会坐视不理,而大相既然对他提议由东夷出面攻打尔玛一事未曾断然拒绝,已经足以说明东夷与尔玛面和心不和,他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那我们就只能作壁上观?由着岳国攻打尔玛,夺走精铁矿和财富?”牧孖不愿就这么把尔玛让给岳国,两国的盟约建立在彼此牵制的基础之上,岳国吞下尔玛,对东夷就少了一份忌惮。
“没错。”
“可是尔玛若被岳国覆灭,唇亡齿寒,东夷岂不更加危险?”
覃摩轻捋长须,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他,“岳国近几年频兴战事,百姓和士兵都怨声载道,若非犰偍死得突然,我想他也不愿在此刻挑起战端,否则面对犰偍在岳国种种僭越行为他也不会选择隐忍无视。明明岳国国力远超东夷和尔玛,为何岳暻要委屈自己容忍犰偍的得寸进尺,又想尽办法与东夷示好,大相应当也有自己的一番猜测吧?”
牧孖道,“是因为南有图璧如狻猊伏寐待醒,隐忧暗伏,他怕北边动乱,万一图璧来袭,无暇迎战,所以拉拢多方势力,暗中压制图璧。”
无论大国小国,联盟或对立,必有多方考量,但最根本的,是为了保障自己最核心的东西。
明亮的眸光如同沧海凝波,有种与年龄不符的蓬勃和威凛,覃摩的目光落在紧闭的窗牖上,仿佛穿过窗纸眺望远在千里之外的图璧,“既知他怕什么,我们便要去谋什么。东夷与尔玛自然不足为患,但若是南北两股力量爆发,一南一北成掎角之势夹击岳国,岳国再强,也难免捉襟见肘,疲于应对。大相,我愿充当使臣,南下图璧游说图璧君主,暗中为东夷牵线,促成盟约。”
他总是身先士卒,想常人所不敢想之事,行常人所不敢行之路,所以东边如散沙的国邦们才能汇聚成如今能让岳国忌惮的东夷。
牧孖露出几分疑虑和惊惧,“如何避过岳暻耳目与图璧建立联系?若叫岳暻知道我们首鼠两端,我们如何扛得住岳国强军烈马的凌虐,况且那图璧君主病重,又要如何游说呢?”
覃摩却从容一笑,举手投足间皆透着气定神闲之感,“恳请大相信我,我自有办法,至于那图璧君主病重之事,大相大可不必过于忧虑,如今乃是图璧君主的弟弟北平王摄政,且有贤明丞相辅政,何愁无人相商?”
牧孖不由得被他胸有成竹的态度说服了。
“明日大相便与岳暻辞行,推说要回国与陛下商讨出兵一事,待回国之后,再寻几个借口推掉这桩麻烦事便是。我此番便不陪大相返程了,我留在岳国,伺机南下。”
“我派扈从护先生周全,先生务必小心。”
“多谢大相挂心,只是我乔装南下,身边带着身手矫健的高手容易引人注目,老朽孤身一老者,反而容易蒙混过关,扈从便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