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越发小气
指微微并拢,轻轻贴在她脸上。
小脸暖暖的,倒是不凉,他收回手,便不再多嘴管束她。
同是舟在江海,人在身畔,这次行船渡海,却与上一次从汴州回珣阳时极为不同。
君亦止这般想,云乐舒也这般想。
满船明月浸虚空,绿水无痕夜气冲。
行于苍碧无垠的海上,也是风云覆顶的夜晚,这一回,飘荡其上的舟船,终是有了方向。
两人的心,朝着同个方向,不再彷徨,也不再忧忡,更无须逼自己敛情收爱,故作无情。
云乐舒看着远处翻滚的海浪,似有些愁绪难解,“除夕夜,我又许了个心愿。”
她去拉他的手,他低头看她,笑问,“敢问娘子心愿,是什么呢?”
“许四海升平,内外皆定,许海晏河清,岁丰年稔,许一切事关边疆祸乱的猜疑,均是多心。”
“还以为你许的是‘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瓜瓞连绵,郎心不变’,要么也该许‘相公安常履顺,健康长寿’。”君亦止漆黑的瞳孔微微触动,却故意将话说出几分赌气意味。
他顺势把她的手捏在掌心,包裹起来。
她成了他的皇后,与他并肩作战,与他同气连枝,所以,爱他所爱,忧他所忧,反而把自己放在了最末位。
可这劳瘁尽心的小雀儿却不知自己这般模样有多惹人心疼。
“我许了太多心愿,怕神明责我贪心,便把给你的留待生辰那日再许吧,你如今越发小气了呢,这点小事都要计较......”她嘟起嘴,咕咕哝哝地抱怨。
方才那沉重的气氛便被他成功地驱散了。
“身为人妇,自然要将相公时刻放在心上,不是么?”
“是是是,从前怎么没发觉,你竟这样小肚鸡肠,这样斤斤计较,这样小孩儿脾性......”
她说完,意识到什么,杏眸圆睁,“明明总是我示弱,为何吴治他们都觉得是你受了欺负呢?不公平。”
“哪有的事儿,宫中内外,谁人不说皇后娘娘温柔小意,体贴圣心?”他微微撑开一边披风,为她挡住斜拂的海风。
她也只是觉得那些个大臣还有宫人瞧她的眼神有些不对,确实也没有证据说人家便是这般想的。
于是消了气,“我先与你说明啊,去过汴州,我便要去槐里见我兄长的,到时你可不能使性儿。”
皇甫丹谋反前,她就让君亦止代她送过信给云浈,可回信却只是寥寥几句“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只说边关战祸不断,他作为医者,更应留在北境救困扶危,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信。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他竟也没有回百灵山去祭拜爹娘。
云乐舒时不时地念叨,无奈相去千里,到底联络不易。
君亦止忍俊不禁,“对妻兄,使什么性儿?为夫就那般不讲理?”
云乐舒腹诽:你自己看看,你看起来哪里像个讲理的人?
“没有最好。”她哼哼,又喃喃道,“云浈与关雪河,紫璃与五王爷,君伯尧与云乐舒,嗯......便只差一个君亦萱了,你这回把公主带来,是想成全她了?”
两人名字放在一处,登对得很。
君亦止微微侧过脸,唇边那抹惬心十足的笑意便隐在夜色里。
身旁的女人垂眸在想事情,君亦止心想,还好,没被她瞧见。
“过了年,她也到了婚嫁年纪,这么多年她眼里就只有个蓝玄,蓝玄倒是不错,身为兄长,岂有刻意拦着不让嫁的道理?只是萱儿娇生惯养,任性得很,蓝玄到底与她没有长久待在一起过,两人是有情分,却难保不受琐事消磨,西北苍莽,黄沙弥漫,不知这丫头能不能习惯,而蓝玄身负重任,埋首军务,只怕也不能常伴在她身边,唉,赐婚容易,不容易的是婚后夫妇之间如何经营。”
云乐舒点头,“若是寻常时候,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