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敲打
,熬尽了炽情,耗尽了狂热,似游僧皈依佛庙般,以君亦止为倚,归顺在他身边,纵享恩宠。
有何不好的呢?非要纵着她去撞南墙。
可转念一想,若非撞了南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不像她,甘心被拘在条条框框里,一日日地迷失曾经的自己,只为了心上之人,君亦止亦非她心上之人,怎会由着别人替她安排她余下的人生——更何况是没有云浈的人生......
“皇兄,她素来知道自己所求为何,你强求她在身边,她终究不快乐,于你又有何益处?”君亦远反驳。
只是云浈与那女子之事实在令他不解,如真是如此,应有内情吧。
他本来对云乐舒追随云浈而去之事不甚赞同,在知道云乐舒受死士所袭时,才幡然顿悟。
她人已远逃天际,恨她的人却依旧穷追不舍,这样的嫉恨岂是她一个姑娘能承受得起的,余生几十年她都要在宫中迎刃接刀,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难道就会好过?
倒不如远离宫闱,辽阔天地,她若是一朝豁然开朗,寻得另一种活法,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昔日她癫狂失智,朕衣不解带看顾她数月,她亦将朕当成唯一的依靠,朝夕形影不离,朕对她动了情,不惜得罪皇甫一党也要扶她为后......是,朕诓骗她强迫她,实为小人行径,你们觉得朕自私也好,霸道也好,朕要定她了,也绝不会让她像母妃一般折于他手,散落天涯。”君亦止语气转为强亢,顾左右而言他,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皇兄看似霸道强横,却隐见寥寞,芙月夫人与母妃之死,皆为兄弟二人无法忘却之痛。
君亦远看着面前依旧淡薄冰冷的皇兄,突然有些怅憾,亦生出几分谅解。
他以云乐舒比之芙月夫人,可见云乐舒在他心中已然占据了重要位置。
他是孤独的吧,恢宏的皇城,无一人可尽意倾诉,无一人能甘为解语,所以他带着一肚子火来王府责难,只因实在无处可去,无人可诉。
君亦远的语气稍软了软,“此前她已经吃过几次亏了,后宫之人视她为劲敌,她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待在宫里。”
君亦止像被毒蛇一螫,“朕会将皇甫一派连根拔起,今后后宫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她父亲将她托付给了朕,朕必践诺。”
君亦止的话像匹骏马四处冲撞,君亦远与紫璃尚且震惊未定,便听他又说道,“五弟,皇甫丹矜功自伐,党羽众多,朕与相爷正在暗中布局,朝中忠于皇庭又肯卖命的栋梁之才还是不够,强弓劲弩,万事皆备,方得与之相抗,所以,朕需要你。”
皇甫家手握重兵,世代从军,深受百姓爱戴,宦海横波,始终如定海神针一般屹立不倒,归功于皇甫家所出无男。
血脉将断,主脉权势难以延续,所以皇甫丹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不管是当时炙手可热的太子,还是能力出众的皇三子,皇甫家始终独善其身,以忠君爱国、满门纯臣自诩,不偏不倚,保持中立。
又因先皇与皇甫丹幼时成伴,多了些信重,每逢胜战归来,先皇必对皇甫家大行封赏。
如今到君亦止登基这一朝,继冀国一战赐镇国大将军之位,授参政实权外,已几乎赏无可赏,他们便开始打皇后之位的主意,妄想以外戚之力胁迫圣上。
因为没有继承人,反倒使依附皇甫家势力的鹰犬爪牙更为狂热疯魔。
皇甫家之势难续,依附其身、被啖以重利之流的高位厚禄又有谁作保?
皇甫家即便淡然处之、岿然不动,底下的人也会各怀鬼胎、乘隙煽动。
物极必反,登峰则宕落,一贯如此。
君亦远静肃片刻,低声道,“臣弟必将竭力相助,只是皇兄登位不久,现下还不宜将事情做得太敞亮,皇甫家毕竟经营多年有如盘石之固,图璧上下多有耳目心腹,一旦事败遭到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