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病倒
一不小心昏昏沉沉睡到了晌午。
农家大爷大娘做好了饭叫她起身时,才发现她烧得厉害,人已没了意识,连忙请了镇上的郎中来替她看病。
那郎中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说道,“姑娘乃风寒之邪犯表、肺气失和所致的发热、恶风、胀痛、有汗,开几副桂枝汤服下即可,再加盖被褥保温,以助药力,令遍身微微汗出,两三日便可大好。”
农家夫妇微微惊讶了一番,才知眼前这灰头土脸的年轻男子竟是女儿身。
云乐舒尚昏沉沉的,听到这番话却强撑着支起身子,沉声请求他们不要声张。
那郎中不明就里,只觉得这人十分古怪,开了药便离开了,倒是农家夫妇一片心善,想着大过年的一个女孩子家孤身在外,扮作男子行走也是正常的,也未曾多问。
大娘替她熬了药来,亲自喂她喝下,宽慰她道,“放心,大娘大爷会为你保密的,你尽管放心在我们这里住下,待病好了再去寻亲也不迟。”
只是萍水相逢一场,不过几个时辰的交集,云乐舒也只对他们说他与家人失散,四处寻亲,不曾透露其他信息,担心平添麻烦。
云乐舒饮了药,对大娘道了谢,“谢谢大娘,不过风寒而已,明日大概便可好了。”
只怪这场风寒来得这么迅猛,眼下她四肢无力,头晕脑胀,确实赶不得路了。
可不管明日有无好转,她必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拖延越久,便越可能被追上。
她不禁回忆起永巷河水的冰寒彻骨,身体本能一颤,没死在那水里已是上天垂怜,不过就是让她卧病一时、受些熬煎,有什么好抱怨的。
大娘吩咐她好好休息后,便与大爷提着各样年货到乡上拜年去了,云乐舒才从枕畔拿出君亦远和紫璃为她准备的包袱,打开细看。
昨夜赶了一宿路,奔命一般全然顾不得细看,现在方借此空闲打开包袱,一件一件取出细数,才知这里面不仅有碎银、银票,银针,地图,罗盘,还有不少药丸药粉,还有两张空白的籍契。
云乐舒看着籍契,直叹君亦远与紫璃考虑周到。
进出城时或民兵巡营时偶尔也会抽查籍契,她若有了假籍契,便不必被扣下细细察问,哪怕留了踪迹,却也查无此人,可少了许多麻烦事。
新的身份、盘缠、路线都有了,她便要考虑如何伪装逃过君亦止的耳目。
她已决定一路乔装成男子模样,又用徐娘粉隐去真容,连左手手腕处的木樨刺青都用粉盖了去,可依旧有一个心头大患随时能暴露自己。
云乐舒抬起左手晃了晃,结心扣在她腕间微微滚动,她恨恨地盯着上面精致却独特的凰鸟纹路,蹙着眉冥思苦想了许久。
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个该死的结心扣,解又解不下,锯也锯不开,偏这世间却只有这独一无二的一个,有心人若要借此物认出她来,岂不容易?
可她想了半天亦没想出法子,只能把袖子放下,将之严严实实盖住罢了。
另外,虽然知道云浈途经垠梁、沪洲、珩城、峤北、汴州,即便她日夜不休马不停蹄地跑,至少也要跑三个月之久,才将将到汴州,待她好不容易到了汴州,师兄恐怕早就离开汴州了,更别说她和马儿都要休息。
这一路若君亦止有心拦截,纵使她侥幸过关,却也需耽搁不少时日。
想至此云乐舒心里不禁有些悲伤,只能在心里寄望师兄他能在汴州多加停留。
她满心想着汴州,却忽然想到,君亦远都能查到师兄的行踪,那师兄他行经任何一处岂不更在君亦止的窥视之下,她直奔而去,无异于将行程公诸于世。
该怎么办呢?
要不便曲线绕道,届时在沪洲转向沪西一带,再往北从沪西北部绕回汴州,或是由东至北绕路?
只是这么一来,抵达汴州之日便遥遥无期了。
她踌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