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薛夫人殁了
薛家的求告一走了之,却不知薛家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心甘情愿入了宫,免了薛家的抗旨之罪。 君亦止揉了揉发僵的额角,心头有种莫名的沉懑。 当年他心里盘算,薛鱼入宫可使君亦荣痛彻心扉,若她拒绝了薛家远走天边,他也睁一只眼闭一眼,乐见薛家为抗旨之罪急赤白脸,一举两得,左右得宜,却从未想过薛鱼的处境。 菡萏渠一见,大抵知道她是个达观知命之人,明明蒙受了莫大委屈,活得像株野草一样微贱无名,却也像野草一样张扬快意,却被迫卷入了他的仇恨漩涡中。 吕后之流当日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薛氏在其中沆瀣一气,那血海深仇赫然在目,他排除万难,从朝局浪旋中奋力挣出,好不容易才夺得九五之位,朝中元老都劝他宽厚仁慈,以昭继君之仁德。 可权柄在手,有什么道理再对那群恶鹞狠鸱饮恨吞声? ...... 先帝与君亦止生母芙月夫人情笃,却不得不为稳定储君之位拉拢吕氏,许吕氏嫡女正妃之位,即位之后,吕氏理所当然位居中宫,成为皇后。 芙月夫人则退居侧妃之位,先帝因此存了弥补之意,对其恩宠无度。 吕后先后生下皇长子君亦荣,皇次子君亦祥,芙月也生下了皇三子君亦止。 君亦止非嫡出,却享有前两位兄长都不曾有的皇家父爱,诗词经学、弓箭骑射、书法绘画均由先帝亲手教授。 吕蔷看在眼中,急在心头,不惜以重金官权笼络群臣,集其党羽之势煽动群臣逼着先皇早早立下皇长子君亦荣为太子。 皇长子天资平平,自幼在皇后庇佑之下成长,心性软弱,优柔寡断,纵然已为太子,却终日惶惶。 吕氏也知如此平庸之人贵为储君实在牵强。 但好歹有个同宗血脉可堪备选,皇次子品学兼优,才德兼备,有他稳在后方,便牢牢奠住了吕氏的百年家基,任芙月夫人母子如何得宠,也绝左右不了立储之事。 谁料皇次子君亦祥却在一次秋闱射猎时摔马而亡,吕氏一族轰然大震。 皇次子一去,眼见公孙氏日渐鼎盛,先皇对皇三子愈发偏爱无度,吕氏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君亦荣失了胞弟还来不及哀痛,便被逼着成长,他本心懦志软,如此肩负吕氏一族的荣辱枯荣,只觉得更加战战兢兢,活不知味。 在他的童年里,父皇从来没有夸过他,他知道自己愚笨,也很努力讨他的欢心,他对自己始终不咸不淡。 没了二弟,才学、骑射、兵法、权谋、文采本就天赋异禀的君亦止如明珠焕华,衬得他黯然失色,就连母后都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为什么本宫会生下你这么个废物?” 多少日日夜夜,朝不能食,夜不成寐,又有多少次,他恨自己出自吕氏,恨为什么死的是二弟,而不是他...... 朝中不乏有向先帝主张“储君应立贤”的重臣,更有公孙朔这个亲娘舅为他保驾护航,公孙家世代清廉,深受百姓崇慕,未必拼不过他吕家多年深耕而来的局势。 但凡君亦止有一丝一毫的夺储之心,太子之位连带吕家满门的命早晚是他囊中之物。 而先帝病重,时有易储之念,他们终究赌不起。 日复一日恐惧的叠加终于让他听从了母亲的教唆,生出一个毒计。 一场阴谋指向芙月夫人母子,本该一同送命的君亦止却因红英夫人侥幸活了下来,红英、芙月却因此死于非命,君亦萱身中剧毒,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