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莽古径
一点白光,幽幽穿梭在一方异界之中。 这世界似乎没有天、没有地,也本没有一丝光亮。荒莽的混沌之中,唯有一层又一层黑雾。 而层层黑雾之间,总有稀薄之处,如一条扭曲的虚无之径——白光正是沿着那条若有若无的通道,看似缓慢地飞越了无数距离。 黑雾不停翻转变幻着,像是一只又一只虚实不定的凶兽,想要一口吞掉那入侵的光亮。 白光之中,隐约似是一对少年人。一柄古剑托举着他们,在白光之中透出清凛的剑光,仿佛在傲然震慑着八方鬼祟。 那一只只庞大、扭曲的“黑兽”,却被那一缕剑光所慑,只能杳忽缠绕着那团白光,仿佛一路护送着他们,远远飞离…… ………… “咳、咳咳……” 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几声剧烈的咳嗽,终于唤醒了雒原的神识。他双手无意识地一抓,抓到的只是些许泥土。 眼前有几分模糊,雒原挣扎着半坐起来,借着迎面而来的微光一看——狭小的洞穴,洞中浊气弥漫,空空如也,唯有他一人浑身焦黑、赤裸地躺在洞口处…… 全身剧痛、遍体鳞伤,但赤身裸体的羞赧更像一根魂刺,激得雒原立刻清醒过来。他飞快地从玉玦中取出小乾坤袋,翻出备用的衣服套在身上。 这一番剧烈的动作,引来浑身气血真气一动,像是数不清的暗针扎在内里伤口上,更是疼得他面容扭曲,险些再次昏厥。 雒原连忙坐定,约束住气血真气流动,同时激发五行和炁归元阵,修复浑身伤损。 魂海之中,宛如一潭死水,还好神台无碍,耗尽的魂力总能慢慢回复。雒原渡出一缕分魂,稍微减缓了血肉之痛,两魂相照,也大致探明了自身的伤势。 经脉俱损、真气尽散。本已凝聚到可一搏凝元的五行真气几乎毁了根基,残存的真气稍一流转,就会冲击经脉伤处,危殆痛极。 内腑亦为真气冲损,气血不调,五脏遍是伤损。不断吸入的浊气被沌气勉强压制在肋下,已是尾大不掉——想要采纳恢复真气,还需先解决这一大患。 血肉外伤,更是多不胜数,用“遍体鳞伤”来形容犹嫌不足。满身焦黑的灼伤,更像是在烈火油锅中滚过一圈。 若不是雒原锻体有成,又有五行和炁归元阵相护,这等内外之伤,足以让他惨死当场。 但他毕竟活了下来,从一个离奇诡谲的绝境中拼出了一条生路…… 那喷涌魔气的地缝,所谓的“莽古幽径”,果然是个类似“传送法阵”的东西。 雒原最后一刻拼尽全力跳入地缝之中,醒来赤条条地落在此处,皮肉焦黑,除了古剑和玉玦之外再无一物,想必就是传送所致。 相比肉身之痛,倒是“身外之物”的损耗更让他痛彻心扉——悬弧、冰蚕丝、连同剑匣、金箭,尤其是从风师兄那“借”来的蛟尾弓,都已化为乌有。 毁了敛尘沙漏,也就没了最大的杀招。还好乱战之中他把心翎簪和火羽荡魔矢收进了玉玦,否则原大侠更是要去撞墙了。 至于寒鳞甲和湛雪断剑,倒算不上什么损失。 虽然心中抗拒,但事实摆在眼前——那寒鳞甲中的确留有“保命符”,而且很可能来源于老头子、或是他的师兄弟。 而湛雪断剑中暗藏的无上剑意,显然望海城擂台上的比剑并非偶然奇遇,而是高人的布局——擂台上沉浸于剑道的风无泪和原大侠,或许不过是楚河汉界边对峙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