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冰释
将他彻底击溃,以至于他飞也似地逃离了会武所在的百脉峰,当时的他,并没有回想过,自己的离开究竟意味着什么,而他这一离开,再次回到宗门,已过了半年之久,宗门之中师兄弟与师叔伯等人也极有默契地不再提及,但他心中却知道,这等事情绝不会就此过去,但他却从未料想到,到头来所伤至深的,竟是无辜的南宫一脉。
“沐川叔。”墨止坐到沈沐川身边,阳光照耀在少年年轻的面容上,墨止的脸庞显得俊美而又安静,“若你心中有什么想要去化解的恩怨,也许可以试着去化解看一看,也未可知。”
沈沐川听在耳中,微微一笑:“只怕没有那般简单,我当年一时心绪难平,或许害了那人一生。”
墨止说道:“但你既然此刻这般介怀,想来那人对你而言也颇为重要,不妨去谈一谈。”
沈沐川摸了摸墨止的脑袋,也不知他心中所思为何。
夜色晚空,墨止大伤初愈,不宜长久吹风,早早便被沈沐川遣回屋里,直至夜幕低垂,他才终于站起了身子,朝着狂岚堂再度飞奔了回去,他此番独自而行,身法更快,不多时便回了狂岚堂之所在,但见全堂出了守夜弟子之外,仍是一片沉寂。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内心感触导致,似乎看着什么都觉无比沉闷。以他今日的本事,毫不费力地便绕过了守门弟子,径直奔着锁心楼而去,锁心楼乃是狂岚堂禁地,越是行进,巡逻之人便愈发稀少,等到来到楼前,已是人影全无,锁心楼的楼顶处燃着一点荧荧烛火,沈沐川提身跃去,几个纵跳便闪进了楼中,而楼内却是比楼外看着更加古旧杂乱,蛛网横生,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若非燃着一只新烛,沈沐川几乎难以相信这里还有旁人居住。
“你来了?”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快的声音,着实吓了沈沐川一跳,回头看去,居然是个垂垂老者坐在一片碎木砖瓦之中,邋遢至极,肮脏非常,相貌与声音脱节得厉害,若只听声音,还以为说话之人不过二十来岁,但看此人浑身打扮,却更像一个苍老的乞丐。
沈沐川凑近观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仰星兄弟!你怎会如此了!”
眼前所坐着的形同老者一般之人,正是南宫仰星,当年那个刀宗魁首,少年天才烈烈风华的俊杰刀客。
“喝茶吗?”南宫仰星笑着,用一只粗瓷大壶倒了一碗茶递了过来。
沈沐川一时之间被眼前的南宫仰星震惊得无以复加,但看了看四下里这般杂乱残破,仍是说道:“茶就不喝了,你也别喝了,回头闹肚子,你怎么会......如此......”
南宫仰星笑着,没有说话。
沈沐川心中暗叹,又何必说呢?说出来又有何用呢?自己当年任意妄为,心念动摇便离了会武百脉峰,扔下宗门一众前辈和众多同试武者,今日想来已是引为终生憾事,只不过如今思索看来,终是难以弥偿万一。
南宫仰星见他面色阴晴不定,也笑着摆了摆手,再倒一杯清茶,说道:“多年前的事了,我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是你害的,终究还是我当年内心脆弱,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只不过后来我自囚于此地,身渐封锁,心中却别有一番天地,而这无法与我父亲言说,以他那般争强好胜,必然要我出去与你一战,若是能与他讲清道理,我早就出去了。我当年饱受争议之后,实是不愿再动武,于是便不再外出,但十几年来却始终在思索武学之道,如今我身躯虽朽然老化,但若是单轮武学理解,只怕不输于你呢!你今日与我父亲一战,我有所观摩,以我观之,你如今之武学造诣,已窥绝顶门径,尤其你今日之剑法,也是我从未想过、从未见过的全新境界,招式之新奇瑰丽,只怕如今你的辜御清师兄,也未必能立时破解,因此,我父亲输的也不冤。”
言谈之间,沈沐川凝神细细观瞧,竟似又看到当年的少年丰姿,更是被他一席话说得一阵惭愧,当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