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妙文
却好似不惧丝毫寒冷,反而浑身上下冒着灼灼热气,屡屡白汽自他周身冒出,墨止缓缓抬起头颅,好似在体会着一具全新的躯体一般,四肢百骸之间,是一股说不出的畅快受用,一股股难以名状的舒畅在肌肉、经络、血脉之间不住地涌动着,自他气脉之中三家玄功争斗致伤以来,他便再未曾有过“无恙”之感,更莫说此刻这般舒爽畅怀,他忽然感到丹田处腾起一阵气力,那般气力自他体内脉络扩散至周身,令他忍不住地张口长啸,这一声长啸,声入九天,直似龙吟大泽,虎啸山岳一般,震得四下里飞鸟难近,白鹿退却,而墨止却浑然不觉,只觉得体内气力绵长,好似无休无止,一直待得这股气力老去,这才长舒胸臆,不再出声。
孟元秋走上前来,一把将他衣衫递了过来,哼道:“还不快穿上,一大把年纪了,赤身裸体站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墨止哈哈大笑,接过衣衫穿回身上,然则不过半日光景,此前衣衫倒好似真的显小,墨止奇道:“这衣服好像不大合适啦!”
孟元秋微微一笑,问道:“且不说这个,你在潭底,究竟如何度过?如何在潭水之中熬过了这许多时间?”
墨止反而奇道:“熬过?可不需煎熬度过,这潭底极是舒服,我入潭水之下,体内伤痛全无痛楚,反而极是舒适。”
原来墨止入潭水之后,只见水中黑黢黢的一片无垠无尽,潭水之中说不清冷热,好似水流交杂,时而温热时而冰寒,但这般一冷一热、一阴一阳之间却使得墨止甚是舒适,往日丹田痛楚自午时之初便要缓缓而起,痛至浑身气脉皆受其苦,但此刻在水中,那般苦痛却好似被这水流舒缓至无形,初时仍有隐隐痛意,但随着白汽回拢,墨止只觉得周身皆被一股轻柔之力包裹,体内伤势竟全无丝毫痛感。
只是他入水已久,总需换气上浮,这一番正待浮出水面,却忽然瞧见潭底巨石之上,似有密密麻麻小子蝇头镌刻,他上浮换气之后,便又潜回水底。
然而冰火寒潭毕竟极深极沉,水力如牢,沉沉似锁,墨止到达潭底,便已气力不济,又需上浮,他便是如此反复闭气浮潜多次,这才得以在潭底见了那巨石石刻,只见那巨石之上已渐生出道道绿纹,想必在潭底已过了数十寒暑,但那蝇头小子却崭然如新,棱角分明,好似是被人以利器刻画而上。
“孟谷主曾说,潭底留有云亭前辈当年留存的功法心诀,此地已是潭底,想必那心诀必定便在这巨石之上。”
墨止心中欢喜,这才留神细细观瞧起来,
却见那巨石之上,第一行写道:“无易三秋诀”,墨止见这字迹甚是果决刚猛,又见其后写道:“余毕生妙思,皆在于此,然功法未得印证,而今命数却尽,实为大憾也,惟愿后有缘者,得成此法,证余所思,则无憾矣。”
墨止心中忽然一阵哀婉,心道:“云亭前辈毕生巧思都写到此处,但谁能料想百年之间,多少惊才绝艳的谷主前辈到此修行,却无一人可证此法门,也不知是这无易三秋的功夫过于艰奥,还是与诸位谷主前辈所知武学路数皆大不同?只是若孟谷主都难以学透,我又如何一时之间料想得出?云亭前辈,只怕晚辈也要令你失望啦。”
他再观阅巨石所书,却见写道:“人身可如世间万物,殊途同归,万物辟易,然终其一生,单修一身,然则脉络如江似河,有汇聚之处,亦有分流之所,锻一体之功,不过一天一地之境,人身尚有余力,气力空耗,余曾思之,若一人气分三道并行,上可达天人境地,下可尽人身余力,岂非大成之道?本门武功,多年以招式为本,内功次之,若得此法,则内外相辅,再无患矣,后有缘者,务须牢记以下法门,必有所得,然若分功之际,气络痛楚难以自持,则需立时断止,不可枉费性命。”
墨止看到此处,心中想道:“世人争执武学根基,无非是争的是个内功外功何者为本,但云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