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南
乔南英没有立马回答他,沉默了许久,直到外面的窗户上又爬满了细雨,她才缓缓抬眸,看着纪臣风。 从小,她除了高中追纪臣风这件事,任何事情都不会表达出来,只要对方有一丝的反感与厌弃,她就立马收起那份渴望,将自己真实的需求隐藏起来,习惯了委曲求全,习惯了顾全大局。 还记得初中有一次她特别想要一本画册,那是她有记忆以来,和乔成济说出的唯一需求,但被乔成济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说她不懂事,说她是败家玩意儿,总而言之,即便是乔南英哭着求他,最后那本画册也没买成。 好不容易上了大学,那些被克制的自卑感又重新被点燃,就算是乔南英在美术上有了优异的成绩,还是会有一种不配得感。面对男同学的示好,总是令她无所适从。不会和别人谈笑风生,没什么朋友,在大学几年,经常独来独往,也不希望麻烦别人。 童年的创伤,让乔南英早早学会懂事,学会收起自己的情绪,那些美好的东西或者食物,她好像从来没有免费获得过。 更是习惯了小心翼翼,揣摩别人的心思,委屈自己,换取别人的认可。 纪臣风瞧着她有点出神,不确定地轻声问:“乔南英,你是……不愿意吗?” 她心里也不是对纪臣风没有一点感觉。 重逢以后,她其实很多次在辗转反侧的深夜想过这个问题,她问自己,还喜欢纪臣风吗? 看见他脚受伤的时候小跑过去,身体比脑袋更诚实地告诉她,依旧是喜欢的,那份深埋心底的感情,不过就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而已,并没有消失,也没有损坏,她只是把它藏得更深了一点。 良久,乔南英柔声应道:“嗯。” 纪臣风如获珍宝般将她拥入怀中,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说:“那答应后,就不许反悔了,我这里可没有后悔药。” 乔南英噗嗤一笑,“纪教授,有没有人和你说,你现在变得很无赖。” 纪臣风把头埋到她的颈窝几秒,才缓缓松开她,回应:“只是在你这里有点而已。” 乔南英好奇:“是吗?” 纪臣风老实道:“是的。”又重新搂着乔南英的腰,“其实,偶尔耍耍无赖,也挺好的。就像,现在这样。”说完,他又在乔南英的脸上轻轻啄吻。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打雷声不断。 乔南英赶忙起身,把屋里的窗户全部关上,“雨下的这么大,纪教授,你带伞了吗?” 她关切地问。 纪臣风拔掉手机充电线,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我没带,怎么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从背后抱着她。 就想一直黏着乔南英,不撒手。 乔南英转个身,抬头看着他,“我的伞忘在工作室了,家里没有多余的,一会儿你怎么回到车上呢?” 瓢泼大雨不是说着玩的,从窗户的缝隙里都能感受到这一场暴风雨的压迫。 乔南英租的房子虽是两室一厅,但只有一间卧室,另一间被房东改装成了书房和杂物间,用隔断阻开,一半放书,一半归置杂物。 纪臣风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落在乔南英的卧室,笑道:“那,没办法了,我只好和你挤一张床上。” 乔南英下意识后退一步,瞪圆眼睛,结巴道:“…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 纪臣风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