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敛(七)
后猛地看向房协,“谁收了钱,谁就来承受这些世家的怒火!” 房协一时语塞,双眼铜铃一般地瞪着,喘着气不说话。 皇后指着地上的信继续说:“上信可说的清清楚楚,房彦徽不死,那死的就是房氏!” “这其中,除了房氏自己人,有同房氏交好的,有依附房氏的,房氏多少阴私都握在他们手里。父亲是想因为一个房彦徽将房氏百年基业葬送吗?” “不会......不会......”房协胡乱摇着头,面上血色尽褪,“他们不敢......他们怎么敢......” “父亲好好看看,信来自玢州本家,上头还有房沛览的手印儿呢,她都搞不定的事儿,您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见房协依旧不肯狠下心,走上前半蹲在房协身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父亲,有我,有您,有萧岐,咱们房氏依旧还可以兴盛百年。可您若选错了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您真能保住弟弟吗?” 房协怔怔地看着她,眼里失了神采,一片空洞。 皇后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多时,重新戴好斗篷的皇后缓缓走出正厅,立在门口的春桐立即跟上为她打伞。 身后,房协痛苦压抑着的哭吼隐约传出,又迅速被雨声淹没,再无一点痕迹。 ****** 次日,房协请旨去见了天牢中的房彦徽,父子二人密谈数个时辰,房彦徽数次哭至晕厥。 房协走后,房彦徽对所有罪行供认不讳,坦白伏诛。 房协则入宫请罪,同皇后一道跪于御书房中,哭陈自己教子无方,愿皇帝切勿迁怒房氏。 皇后红着眼睛掩帕呜咽:“臣妾的弟弟做出这样的事,臣妾本无颜面对陛下,可为了老七,为了臣妾的儿子,臣妾也要腆颜请求陛下宽宥七皇子。” 房协伏在地上,亦痛声道:“陛下,七皇子自幼丧母,母族又无人,将臣那大逆不道的儿子当成亲舅舅一般,把他说的话奉为圭臬不敢忤逆,殿下纯善纯孝,实在不该被拖累啊!” 皇帝一直沉着的脸终有所触动,面色有些许软化,却依旧冷哼一声道:“恐怕......老七还是怕了你只手遮天的房氏吧!” 房协低头瑟瑟,不敢接话,倒是皇后听得此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萧岐大概是保住了。 果然,皇帝沉默半晌后出了声:“七皇子徇私失职一事就此按下,对外只说是受房彦徽牵连,在宗人府再待上几日,让他出来后立即来见朕!” 房协同皇后心中大石落下,跪地谢恩。 ****** 一下午,送到挽风筑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不曾间断。 “房彦徽已经认了下毒的事,皇上的意思是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皇上特意问了宗人府七皇子的近况,想来不出几日七皇子就要出来了。” 应舒棠细细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她原先以为此事必有萧岐的手笔,可如此一番变故,房氏伤了元气,萧岐在皇上心中必然也失了信赖,他得不到一分好处。难道这真的都是巧合?萧岐没做什么? 她支着脸盯着茶案一角,实在不愿相信这个可能。 正思索着,又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疾步走了进来,对顾桢夷行礼后说道:“三殿下审完了,张景书供述——他贿赂的是房彦徽。” “什么?”应舒棠失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