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敛(五)
舞弊一事传进宫里时,皇后正靠坐在镜前由侍女梳头。 春桐一字一句得将事情说来:“根据徐大人家中被查抄的信件,涉及舞弊的考生全部已进了刑部大牢,两日后提审。” 皇后疲倦地揉着眉心:“徐拱招了什么?” “一字未说。” “哼,一字未说......”皇后将不耐挥退了梳头的侍女,“他徐拱是谁,舞弊的都和房氏脱不了干系,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看出来,一字未说又有什么用。”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挑了一根这段时日长出的白发:“沈氏,定是沈氏按捺不住了......跳梁小丑,以为这样就能撼动房氏?” 手上一使劲,那根白发被轻松拔去,皇后对镜端详半晌,突然想到什么,由镜中看向身后的春桐:“除此之外,父亲没让你问问我的意思?” 春桐听出她话中的阴沉,瑟缩着低了头,小声“嗯”了声。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噙着笑拿起了篦子一点点按着头皮,叹道:“以为我没了儿子,日后就只能依附房氏,大小事务都不必过问我了。” 她的笑带上了几分嘲讽:“我那父亲和弟弟,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 翌日,皇帝指三皇子为舞弊案主审,七皇子为副审,共同审理舞弊案。 应舒棠坐在挽风筑中,思索着皇帝此举的用意,房氏与舞弊案有牵连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让萧恒做主审无可厚非,而让萧岐副审,大概是不想将事做绝,还要留房氏的颜面。 有车马声传来,应舒棠抬头看去,萧恒的马车就和他这个人一样,虽来自于皇室,却毫无奢靡气派。 萧恒下了马车,打量挽风筑的神情带着一丝拘谨,慢慢朝应舒棠和顾桢夷走来。 两人起身,待萧恒走近后向他行礼。 “二位不必多礼,以后私下见我大可以朋友相处。”萧恒连连摆手,脸上还因局促紧张而涨红起来。 三人坐下后,无一人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应舒棠无奈,像这样的会晤,必要身份最高的萧恒先动口她和顾桢夷才好说话,眼下看这萧恒,只是拘谨地看着桌面,竟是毫无要先开口的意思。 他就是这样怯畏的性子,纵有沈氏相助,上一世也被萧适轻轻松松地除去。 萧恒见三人都不说话,对上了应舒棠无奈的眼神,才猛然惊醒一般,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啊,我要先说话吗......对不住,我,我从没......” ——从没被当做席间最尊贵的人过,即使面对的只是沈氏的人。 “没事没事,殿下,您不必如此紧张。”应舒棠安抚道。 “好,好......哦,舒棠妹妹,上次春隙日的事,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同你道歉。我也不知为何,长姐她一口咬定我和你......总之,给你添麻烦了。” 应舒棠没想到他竟然先说这一事,对上他诚恳的双眼,只能摇头道:“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不必挂怀。” 萧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再说,却听顾桢夷说道:“砚青,看茶。” 这下萧恒似乎才记起此行为何,垂了垂眼似在斟酌措辞,看向了顾桢夷:“顾公子,原本沈家舅舅会同我一起来的,只是......” “是我让沈先庭不要来的,”顾桢夷眉心皱了皱,眼中透出几分严肃,正色道:“殿下,顾氏襄助的是您,并非沈氏。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