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散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金玉慈坐在八仙桌旁,慵懒的斜倚着桌子,“我睡了好大一觉。” 尹寒夏将带回来饭菜铺好在桌上,温和看着她:“你心脏真大,这都睡得着。” “我梦见仙乐宫了,当初我被强行留在那里我担心极了,就怕沦为肉脔,在被一个姓姚的老死鬼拉进车里之后,那几天我每天上工都穿很多层衣裳,呵呵,其实那只是场意外。” 尹寒夏安静听着,看到她昨天和汪清搏斗时身上留下的勒痕,心里十分酸楚。 “现在回想仙乐宫才意识到我一直受着舒白的关照,所以才有芸姐对我的好,那种环境下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样干净进去干净出来?” “你想蒋舒白了?” 金玉慈点点头,尹寒夏落寞的垂下眼帘,轻声说:“还好有龙羽,不然我去就晚了。” “你救了我们啊,寒夏,不要妄自菲薄,你两次都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救了我,舒白说的没错,你可以快速的独当一面,是个厉害的人了。” 尹寒夏没有作声,他到现在还在后怕,商会的人告诉他金玉慈被掳走的消息他简直要疯了,可是在给谷良去了电话以后他只能焦急的等待,他开不了车。 按照路人的指引他突然意识到金玉慈被掳去的是尹家的祖宅,那地方没有别的大宅了。尹家的祖宅很大,上百间房子,几十条甬道,人们四散寻找也要花好大的功夫,多年迟缓前行尹寒夏几乎忘记应该怎样才叫跑,他只能用力的向前迈步,双腿刺痛,但是不能停下来,他狠狠摔了一跤,他忽然想到山中的暴雨,因为他不中用的身子,无双差点陪他死在坑井里! 尹寒夏硬撑起自己,他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第二次,他是第一个听到撕打声的人,但他不是第一个走上楼的,爬上老宅那些陡峭的台阶对他来说难如登天。枪战开始了,他也看到了金玉慈,那个他当成宝贝一样恨不能揣在心口的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素衣,被扯烂的衣袖和裸露的大腿让他的心都被撕碎了,晚了,他在心里捶骂了自己一万遍,十年前和十年后都一样,他护不住她…… “寒夏?你在干嘛?”金玉慈的问询将尹寒夏拽了回来。 “没什么。”尹寒夏抽离自怨自艾的情绪,无用的哀伤毫无价值,他从包里拿出一沓手写的纸张,“这是我在平湖秋月的院子里找出来的,有段时间我没事可干整理了一些尹氏一族十户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其中有生意场的联系,也有田地拆分的情况,还有些家族内资产的份额,尹老爷摊子铺得最大,但其他九户也不容小觑,每一户在永安乃至陕州的不同家族和商业里都有一层套一层的关系,这些对你有用。” “你早上是回尹家了?你见老爷去了?你写这些……当初该有多恨?”金玉慈心疼的捏了捏寒夏的手,她看着那些东西,讽刺道,“老爷还真是一步都没踏进过咱们院子,不然这些你可留不下来。” “他怎么可能进我的院子,嫌弃都嫌弃不过来。”尹寒夏嘲讽一句,接着说,“我们千防万防的汪清是尹守礼找来的,如果你出什么事儿我难辞其咎,血缘是扯不断的。尹老爷是个不死不休的人,玉慈,一定要拿下尹家所有的产业,他是老了,但他没有一件事无辜,他甚至连我娘问都没问一句。” “你也不必多想,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单单不关心夫人,他是谁都不关心。”金玉慈撂下筷子,“既然这样,那我们跑一趟,替他慰问慰问那些夫人们。” 州立医院,莫盈靠在病床上骂护士,她脸上贴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腿上打着夹板,看样子是骨折了。病房里一股难闻的骚腥气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尹寒夏只站在门口就心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