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幼年时期的云雀恭弥已经很有未来那个叱咤风云的风纪委员长风范了。配套的深色衬衫短裤穿着整齐，露出肤色偏白又带着几分孩童特有肉感的四肢，脸上神色颇有点儿不可一世的盛气，即使在幼稚园一众二头身的小豆丁里身高并不是特别突出，却也是分外惹眼的存在。

橘淮南偷跑出去溜达，也曾因为好奇靠近隔壁幼稚园，见到了在一群头戴小黄帽身穿天蓝色衣服里尤其显眼的云雀恭弥，不仅仅是独来独往，他连制服都跟别人不一样，彼时橘淮南好奇地盯着他的臂章，上面用字形稚嫩的假名写着什么，日语尚且说不流利的橘淮南当然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朝有过几面之缘的男孩子打招呼。

在橘淮南抬高手臂左右晃动中，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云雀朝她靠近：“嗨，小羊。”

“…hi、tus…ji？”她疑惑地复述他的称谓，似乎是觉得绕口，尾音读得有些磕绊，奶声奶气的，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却并不天真。她摇了摇头，因为不太熟练而语调缓慢地纠正他：“是南，不是…羊。”

他笑起来，语气肯定，一点儿也没有欺负人的自觉：“是羊。被狼吃掉的羊。”

橘淮南瞪大眼眸，浅碧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而后想起他说的名词读音正是故事里曾经听闻的“狼”，顿时嘟起嘴不满地反驳：“不对。”

她重新指向自己：“狼。”

她还不知道这种情况是指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但她自认在孤儿院里就算还没有称王称霸，至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于是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其中深意。只是在云雀恭弥看来，设施里的孩子和羊群没什么不同，而她从四四方方狭窄的窗口探出小脑袋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隔着幼稚园的栅栏，云雀恭弥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这里的学生不要随便进来。”

女孩子微扬脑袋“哼”了一声，像是脱离族群外出游荡的高傲的羔羊。她将纤细的双手背在身后，身体也是纤瘦的，脸上的奶膘消减，圆润的小胳膊小肚子也没有了，五官依然精致。

她迈着小小的步伐围绕一整排栅栏来回走动，审视着幼稚园里正在做游戏的小孩子，对游戏内容发表看法：“简单！”

然后她看向与自己几步之隔的家伙，傲然道：“才不进去！”

“哇哦。”原来是只又拽又骄的小羊。他抱臂看着她，态度与对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你可以离开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附近转悠的家伙也会视为挑衅，或者，你要和我打一架？获胜的话可以让给你。”

将所有上门的挑衅者暴揍一通的云雀恭弥已经是打遍并盛幼稚园的无敌存在了。

橘淮南认真打量了他片刻，既是消化整段对话，也是觉得他的态度莫名。她坦诚地回复道：“你（的长相）很好，我很喜欢。但是打架不喜欢。”

云雀恭弥看着她说完就溜的身影，思索了一会儿她的意思，当下并无表示。但是当他放学后故意从那条街路过，果不其然在同样的小窗口看见被罚禁闭的小羊。

与红色砖墙对比鲜明的是她浅色短发，被风吹拂，微微飘动，在夕阳的晕染下呈现铂金色。她眯着双眼远瞭，碧绿的瞳眸也如掺了蜜一般，窗檐露出指尖，像是扒拉着趴在那儿，瞧着有些慵懒，也有些悠然。

是以这一次云雀恭弥穿过马路走近，仰头和将脸探出窗口吹风的家伙打招呼。

因为偷跑出去而领罚的橘淮南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米粒般的小白牙：“晚上好。”

没能见到自己预想中的表情，云雀恭弥也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