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他想了想,没有去找裴煜,自己疾步去了庵门处,就见唐寄名正陪着军中来的斥候等在那里,见了庄别鹤来,忙问道:“庄先生,都督何在?有要事禀告。” 庄别鹤问:“何事?” 斥候虽不欲说,但也知道庄别鹤在裴煜那里是最得信重的,便将军情告知:“贺将军得知,有西戎人在泗水出现。但奇怪的是,他们行事隐秘,好像在打探什么一样。而且,跟之前攻打泗水和鸣江的西戎兵力不同,似乎这些人不欲挑起事端。” 唐寄名虽说没有跟着上战场,但也知道这次与西戎一战格外艰辛,听了这话,便同庄别鹤道:“听说西戎主力已退三渠谷以西五十里处,怎么如今还有西戎人敢在泗水活动?” 庄别鹤深知西戎人狡诈阴诡,此事不能瞒着裴煜,便三言两语交代了那斥候静候消息,自己转身回来找到了裴煜,简单把事情说了。 裴煜听了,看了看内室仍旧抱着孩子的魏锦,强掩住心头闷痛,道:“此时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能离开容容。你带着我的印信让唐寄名去找贺潭,派人来泗水,找到那群西戎人,往死里打。”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庄别鹤仍旧从心底窜出一股寒意,点点头,并不多言,转身去了。 进了内室,看见魏锦仍旧抱着孩子流泪不止,裴煜也心痛难捱,将孩子强行从她怀里抱过来,魏锦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呜咽一声就要来抢那孩子。裴煜将她紧紧抱住,痛道:“容容,让孩子走吧,让她走吧。” 魏锦猛地大哭起来,被裴煜抱在怀里颤抖个不停。裴煜不及安慰,就感觉怀里一沉,魏锦身子一软,已是晕厥过去。 他一下子慌起来,连声喊人进来。正好甄氏和庄别鹤来送药,听见呼唤,忙赶过来,上手把了脉,又掏出银针连刺几处大穴。 魏锦的身子停止了颤抖,呼吸也平稳下来,就听庄别鹤长长一叹:“夫人再也受不得打击了,若是出了血崩之症,华佗在世也难以挽救。” 既痛又悔的打击几乎击垮了裴煜。丧女之痛犹如一把刀一样狠狠的插在他心头,如今魏锦脆弱的几乎丢了性命,又像凌迟之痛一样缓缓折磨着他。一夕之间,他犹如老了十岁不止。 “救救她......” 庄别鹤叹息一声:“心病难医,除非孩子死而复生!” 一语惊醒,甄氏猛地抬头看着他,孩子!? “公爷!孩子.....有个孩子......”甄氏身子一软,跪在了床前。 裴煜心头一跳,同庄别鹤一同看着她,“你细细说来。” 甄氏的喉咙干裂刺痛,她抿了抿唇,将依兰临终托付一事说了,“那孩子如今还在乳母那里。” 裴煜同庄别鹤对视一眼,彼此都明了那眼神中的含义,裴煜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哑低沉如同耳语一般,“你把她抱来。” 甄氏心头狂跳起来,急忙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不过片刻功夫,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裴煜看见甄氏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来,离得近了,能看清那孩子瘦弱苍白的小脸,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裴煜颤抖着双手接过来,低头看着那孩子,忽而一滴泪落下来,掉在襁褓上,他顾不得去擦泪,抱着孩子坐在了魏锦床边。 “易风,孩子来了,你救救容容。” 庄别鹤不敢置信,“臻堂兄?” 裴煜似有些昏沉,没有开口,仍旧抱着孩子呆呆的看着魏锦。 庄别鹤和甄氏二人对视一眼,庄别鹤使个眼色,和甄氏一同往外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