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道：“说是孙得喜孙公公去徐府传旨赐封徐竟为勤肃公时私下说了几句话，徐密听了，脸色大变，过了老父的头七就离京了。”

“可知是什么话？”裴煜的声音又黯又哑，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微微发抖。

陈河将身子又压低一些，道：“说是孙公公当时警示徐密，勤肃公想必是希望叶落归根，若是赶着年前带着家眷回乡安葬也来的及。”

安葬就安葬，何必要把家眷都带走？何况听说当时徐密已经求了大悲寺的高僧看了吉时方位要把徐竟的灵柩暂时安置在盛京，等徐方过了春闱选个吉日再护送徐竟灵柩回乡。

为何突然间要逼着徐家人回乡？

徐府前后发生的事，值得孙得喜亲自上门警示，也只有徐竟医治皇后这一件事了。何况，皇后刚刚薨逝，徐竟接着就暴毙，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蹊跷，如今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是梁帝容不下徐竟，逼死了他？还是徐竟自知有罪，只求一死换取家人平安？如今尚不得而知。

可是，如果他没有派人去徐家探听消息，或许他一直不会知道孙得喜跟徐密说的那些话。

他就不会怀疑皇后的死或许跟梁帝有关。

他又想起那时候太后生病的时候，他送了魏锦去侍疾，出门的时候听到两个小宫女议论的话。

“……皇后……吃药……若华姑姑……”

彼时他心里事情多，一时没有顾得上，此时想起来难免有些蹊跷。

陈河二人下去歇着了，裴煜一个人站在书房窗前看着窗外院中的葡萄藤。

这颗葡萄是裴音入宫那年和魏锦一起种下的。当时魏锦还没有嫁进来，听闻裴音要入宫，入府来看她。季婉、裴音、魏锦和已经嫁入镇北侯府的崔静书都聚在裴音的集贤阁玩笑，当时曹晖刚娶了甄氏，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过来给阿音添妆，几个人便围着甄氏和崔静书说笑玩闹，把甄氏二人闹个大红脸。阿音调皮的很，拉着魏锦说悄悄话，怂恿她道：“我阿兄最讨厌吃葡萄，我偏要在他书房院子里种葡萄藤，你同我一起去，以后我入了宫，结出葡萄你给我送到宫里去。”

崔静书便拉着季婉笑，冲着魏锦挤眉弄眼：“阿音你去就是了，拉着阿锦做什么？人家阿锦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能随便见外男呢？”

一言说完，众人哄堂大笑起来。阿锦偏偏磊落的很，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笑道：“这有什么，我是常常见二哥的，不就是种颗葡萄藤嘛，二哥说了，将来我嫁进来，把国公府推了重建也使得。”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推推搡搡的围着魏锦笑。裴音说了这话，就带着众人跑到他书房，趁着他不在家，挪了几株他素日喜欢的花草，翻了地，种了这颗葡萄藤。他回家一看，见了被毁的花草和摇摇摆摆的葡萄藤，听说是妹妹和心上人的手笔，又是气又是笑，索性也罢了。事后听魏锦说起这事时，阿音已经入宫，成了皇家人。

而那颗葡萄藤，几个人随手乱种下的，没有挑选，结出的葡萄虽然颗颗饱满，但入口酸重于甜，并不是上等果，魏锦后来送了一次进坤宁宫，阿音吃了一颗再也不肯吃第二颗，此后再也没有送过。

如今葡萄藤还在，结出的果子再也没有人吃了。

裴煜在窗前站的时间长了，又被冷风吹了半日，身子已经被冻的有些僵住了。他缓缓挪了挪身子，叫了唐寄名进来。

“你让他们两人暂歇几日，这几日不要在外走动，小心一些。”裴煜走到书案后慢慢坐在椅子上，微微阖眼靠在椅背上，声音略沉，嘱咐唐寄名。

唐寄名答应了，看着他神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