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李怀玉带着小太后离开了,沈宅留下姚铎跟盛誉面面相觑。 “怎么办,”盛誉担忧地望着门外,与地上零星的血迹。 姚铎愣了好久,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请自来的李怀玉,小太后与盛誉带着神女侍卫的纹身深夜到访,却撞上了李怀玉带容蚵来杀回马枪。 一向温顺听话的楚王好似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他不再畏惧沈宅的一切,甚至提剑伤害太后……曾经的李怀玉,明明不愿意跟司礼监打交道的啊! 萧家于他有救命之恩,何况这么多年的合作,李怀玉可是从未干过有损萧家利益的事。 而且双方有言在先,等萧旻得偿所愿,就会退出庙堂,将李怀玉想要的所有都给他。 他那么听“刹师”的话,一直都按春秋刹上一份送给楚王的密报行动,尽力坐稳皇宫,以抗花从文与叛军。 怎么会突然反水?甚至敏锐如姚铎,今晚之前,都没有感知到一丝异样。 姚铎想不通,不理解地啧的一声,吩咐盛誉:“成蹊,你速速出城拦住主子,千万不能让他见太后。” “为,为什么……”盛誉注意到姚铎忧心忡忡,立刻闭嘴答道,“属下这就去!” 盛誉慌慌张张地冲出去,谁知拐到影壁后面,脚步声忽然就停住了。 姚铎骤然蹙眉,刚要迈出去去探究竟,但闻一熟悉的嗓音说: “为何不让我见太后?” — 坤宁宫内,花纭重新披上了繁琐华贵的太后服制。 空荡偌大的宫内,无限放大风呼啸的声音,此刻正企图冲破窗子,将花纭点燃的所有烛火尽数吹灭。 她紧张地凝视烛台,恐惧它熄灭,让宫殿再次陷入黑暗。她得让殿中无时无刻都是光亮的,否则她真的害怕,烛火一熄一亮的瞬间,李怀玉那张脸又出现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 李怀玉将坤宁宫的人——无论是先前姚铎派来保护她的锦衣卫,还是司礼监以“照顾储君”这种荒谬理由安排来替沈鹤亭当眼珠子的太监婢女,无一例外都撤掉了。 花纭被软禁了,身边只剩下一个紫阳。 可眼前这位“坤宁宫掌事姑姑”无论怎么做,都会让花纭想起那个被她撕去假面的女人。她一见那张脸就会心虚,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把紫阳支到前殿去了。 她端坐在寝殿中,眼底因失眠泛乌青。 手肘抵着案面,担忧地扶额凝思。面前的安胎药凉了又凉,她斜睨药汁,忍不住想起去岁花从文那碗被沈鹤亭倒掉的药,胃里直犯恶心。 她心思纷乱,思绪沉在撕掉那女人皮囊的剧痛之中。 李怀玉是怎么找到他们的?盛誉是听风辨认的好手,居然没听出来李怀玉在慢慢向他们靠近?怎么,是盛誉耳聋了,还是他李怀玉是鬼不是人,走路都没声的? 盛誉不可能出问题,那肯定是李怀玉有鬼……少怀疑自己人,花纭心道。 忽然那株火熄灭,花纭惊出了一后背的汗。 她焦虑地端起油灯,刚站起来,就听见哗啦啦的脚步声,不讲道理地闯进太后寝殿。 花纭有不祥的预感,裹好衣服,紧蹙眉头。 李怀玉阴魂不散,而且这次找茬还带了两位样貌陌生的太医——和容蚵。 紫阳跟在他们身后,此刻正用求救似的眼神瞧着花纭。 花纭站在高位,微微抬起下巴睥睨李怀玉。心说带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