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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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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忍不住往后连退好几步,眨了眨眼去看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他被剁去了手足,脖颈上还挂着铁链,苍老得脸上都是褶子,是被锁在宗正寺的人彘。

适才花从文问候他的时候,喊的是“沈秉笔”。蒲实蹙眉,想了好久才问:“这是……沈冰泉?”

地上那人听见自己的名字,非常兴奋地朝蒲实磕头,高声道:“是奴才!是奴才!”

“司礼监上一任秉笔太监、沈鹤亭的义父?裕德被抓的时候,先帝第一个下旨处斩的就是沈冰泉,他不是早死了吗?”蒲实指着他质问花从文,“丞相要带我见的故人,就是他?”

花从文没进殿,直接坐到门槛上,从怀里掏出一块从街上随便买的糖糕扔给不远处的沈冰泉。大抵是饿得要发疯,沈冰泉用牙啃着地面,用手肘往前扒拉地缝,尽力去够那块糖糕。

花从文觉得有趣的很,逗狗似的啧啧两声,抬眸瞧着蒲实:“对啊,是他。先帝要杀的人,本相让他活,他就能活;先帝不想杀的人,本相想让他死,他就必须得死。”

“萧元英!萧元英!”沈冰泉喊出这名字后,发出尖细诡异的大笑。

蒲实被吓得脊背寒凉,他惊诧地瞪着用舌头去舔舐满是尘灰的糖糕的沈冰泉,彻底明白了花从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即便沈冰泉犯的是教唆裕德“谋反”的大罪,花从文想让他活,就能顶着圣旨保他性命;即便弘治帝有意对萧元英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花从文想要他的命,就能借皇帝之手毁了整个萧氏。

蒲实恍然大悟。

当年竺州大帅府的火并非偶然。多年来虽一直有谣言说,是萧元英功高震主,惹得弘治帝不得不下手除掉他。可刚才花从文那话说的,蒲实已经大概猜出来萧家覆灭的来龙去脉。

真正忌惮萧元英的人是花从文,是他催促弘治北上,手下人放火烧了大帅府,转手就把残害良臣的罪名抛到弘治头上,把皇帝推进了舆论的漩涡。

蒲实不由得恐惧花从文,这老狐狸在他身边潜伏那么久,杀人一向兵不血刃,何况这人还没底线,谈笑间便让血流成河,他不由得担心自己的结局会不会是狡兔死。

他低声诘问:“当初丞相还上书先帝,要给萧元英一个谥号,也是你做的戏?”

花从文道貌岸然地微笑道:“本相怕萧王寻仇,找到花氏头上来。真是因果报应,萧王没来,他那畜生崽子倒跟条狗一样咬着本相不放。”

蒲实心下一惊,花从文说的崽子,是谁?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他用余光盯着沈冰泉,可卑贱的人彘还挣扎在土里咬那块糖糕。

“沈秉笔,”花从文转身对那团泥做的人说,“跟蒲尚书说说你是在哪捡到的沈鹤亭。”

听见最后三个字,沈冰泉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他用断掉的手扒过麻木双腿箕踞而坐,尽管脖子上还拴着锁链,也挡不住他此刻眼里透出来的光亮。他端起双臂,双腕溃烂的伤口相互对视,不存在的双手作揖,他微微颔首,恭敬地答话。

“回丞相、尚书,奴才第一次见鹤亭,是在诏狱里,由姚铎引见给奴才的。那小少年,哎呦嘿,生得真俊!尤其那一头白发,跟画里的仙儿似的漂亮。个头还挺拔,比奴才高了大半截子!二位大人也知道,当时咱宫里的娘娘啊,都寂寞。奴才养这么个小雏儿在身边,以后还不知得帮奴才多大的忙……”

被脏乱头发覆盖着,外人瞧不见沈冰泉眼里流露出的疼爱。他咽了口唾沫,继续拉扯尖细的嗓子,道:“当时姚铎只跟奴才说这是他北边老家的远房老表,死了爹娘兄弟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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