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慰却极其坚定,“日后的我们,除生老病死,没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我不知道师哥什么时候会答应我,但我绝对不会松手,日后只要你回头,就一定能看到我。” 沈鹤亭闭上眼眸,他忽然觉得有一束光刺穿了亘古长夜。他又惊又喜地抓住光,心里只一个念头:跟着她,逃出去。 “小七,待尘埃落地定,我们一起逃离鄞都吧。”沈鹤亭伏在花纭怀里,请求似的说,“去哪都好,大漠、草原、海上……只要能容下你我,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就足够了。” “嗯,”花纭垂眸莞尔,“其实师哥在哪,哪就是我难离的家乡。” 靖州的星空低垂,好似一伸手,就能为意中人摘下最亮的星辰。他们一起仰望星空,在脱离鄞都难得的自由中怀恋幼时、憧憬未来,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自在地纵马驰骋,去做天地间最逍遥的山鹤。 — 彼时靖州驿站前停了一匹瘦马,昏睡的店家摇头晃脑得根本没注意到有个高大的男子从门口直接闯上了楼。 李怀璟大步流星走到事先给花纭订好的位置,侧耳听了半晌,又不死心地拔刀削断了门锁,直接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来过人的痕迹。 他怔怔地望空寂的床,唇角止不住地抽动,不只是笑还是哭。 — 腊月二十七,靖州将军府集会。 几个老烟枪徐徐地吐烟圈,熏得沈鹤亭只好端着茶盏找透风的地界缓口气。反观李怀璟,大抵是一夜没睡,眼下两块大乌青,一杯一杯的浓茶往下灌,二十岁的人感觉老了七八岁。 “打三个月了,”李怀璟望着窗外不见融化的积雪,看不见一点希望,“蓟南道的兵本就受不住北疆的寒冷,硬与胡哈拿对抗无异于自掘坟墓,除夕必须停战。” “我方停战,便是给胡哈拿机会,咱家不想除夕夜万家团圆时,唯靖州血肉横流。”沈鹤亭转过身走到桌旁,拽下魏渊霖手中的烟枪,抖落了他刚续的烟草,“蓟南道的兵撑不住,即便壮怀激烈地在前厮杀,也是一刺就破的蛋壳。” “不停战,又没兵,”李怀璟打了个哈欠,抬起疲惫的双眼望沈鹤亭,“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咱们。” 沈鹤亭用细竹竿点了点地图上竺州的位置:“北四州自古唇亡齿寒,靖州告急,端瑞竺三州岂有按兵不动的道理?” “那三州姓花不姓李,”李怀璟揉了把脸,哀叹一声,“纵使您沈掌印手底有兵符,人家也不听调遣。还不如就此派人与胡哈拿和谈搁置争议,开春再战。” 听李怀璟这么说,沈鹤亭与一众靖州守将都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尤其立于桌旁的简倦,原本还侧耳听李怀璟讲话,此时也“不关我事”地别开目光。 “蓟南道还原本姓明呢,”沈鹤亭居高临下地睥睨李怀璟,“不过一夜之间,殿下就让他们姓李了。” 李怀璟扫一眼角落里的简倦,抬舌顶了顶上牙膛,靖州这帮狐狸装看不见似的安静这么多天,最后还是在这向他发难。倒也罢,他李怀璟是怎么四两拨千斤,斩明宇于胯||下的那点子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事论事,竺州守将又不是明宇那个老|色|鬼,”李怀璟轻描淡写地说,“本王这回可没法子。” 沈鹤亭冷眼看他装,对其他人说:“御外之前,须得将身后之乱平息。端瑞竺三州视太后懿旨为儿戏,早该杀了。” 听见“太后”李怀璟心惊一下,眼神陡然掠过杀机:“枉顾懿旨无异于谋反,一群吃朝廷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