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客厅的桌上晾着两碗刚煮好的红糖姜汤，冒着丝丝白雾的热气。

林向星正用杞冉拿来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脸蛋。

奶奶在厨房炒菜，林向星微弱的抽泣声和锅铲碗盆的身因交杂在一起，滂沱的大雨击打屋面的声音都仿佛弱了下来。

杞冉紧紧盯着脆弱的林向星，看见林向星将擦完了水连忙将盛着姜汤的碗递给他：“快喝了，不然肯定感冒。”

林向星乖乖带接过，像猫舔舐盆里的牛奶一样，细细地喝了起来。

这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哪有那天活泼热情的样子。小猫也是会不开心的。

“你怎么了？”杞冉小心翼翼地问他。

“……奶奶不见了……我找不到……”

林向星一开口说话就是浓重的鼻音，话语也因为哭腔而不成调。

奶奶正好探出头来喊两个小娃娃吃饭，听见林向星说他找不到他的奶奶，便问道：“阿冉同学叫什么名字？”

“他叫林向星。”

杞冉自然地帮还在喝姜汤的林向星回答了。

“哦？林家的那个孩子……嘶，慢着，我好像存着电话号码啊？”奶奶将锅盖上焖菜，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水，“我去找找，你们慢慢喝。”

林向星闻言睁大了肿胀的双眼，汤也不喝了，眼神带着希翼看着奶奶进到房间的背影。

杞冉见状用玉白色的瓷勺子敲了敲碗。

清脆的敲击声果然引过来了林向星的目光，杞冉用目光示意他接着喝。

“得喝完才行，你信不信你不喝完第二天保准发烧。”

“知道了。”林向星握着碗，没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奶奶年级也大了，现在看个字都要先翻出来老花镜戴着，一边翻着通讯录，一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林……”手指一下下划过纸面，“哦，是这个吧，林木焱，是你奶奶吗？”

“是！”

电话拨通后林向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握着手机和那头的奶奶说话。

奶奶一敲脑袋：“哎呀，菜忘了。”

杞冉静静地听着林向星和他奶奶说话，也没听清对面说了什么，只堪堪听见那头传来一句——“别浪费了别人家的话费啊。”

“没关系的，没关系。”杞冉轻声说道，一边对朝林向星摆摆手。

不过林向星还是觉得不能多用了人家的话费，没说两句便挂断了。他将手机递给了杞冉，说了句谢谢。

小猫开心了，杞冉心想。

“阿冉，”林向星用那双湿润的、清澈的、黑黝黝的眼睛望着她，“我可以在你家待半天吗？”

半天算什么呀，一天都行。

杞冉已经开始想着抽屉里很久没有动的飞行棋，还有她收藏的各式各样的漫画书，至于小说，好像都不太适合给男生看吧。

那么除了小说，她什么都可以跟林向星分享。原来想象也是有味道的，比如她一想到和林向星待在一起玩，就感觉像吃了一颗奶糖，甜丝丝的。

怪不得人们需要朋友呢。

桌上的两碗汤一碗已经见底，是杞冉逼着林向星喝的，另一碗才堪堪喝了几口。

杞冉拉着林向星上楼，这哪里像个小混混啊，手都这么软，看他这一副哭过之后可怜的样子，哪里像会拿刀会打架的，那么锋利的东西，完全不适合他。

杞冉把装着飞行棋的盒子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抽了出来，在林向星面前晃了晃：“我们先来玩这个。”

风声雨声皆不入耳，他们呆在温暖小巧的房间里，这是一座屏障，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可以全然不顾，只有眼前的飞行棋和骰子落地的声音。

一直到奶奶喊他们下去吃面。堂屋柜上的摆钟叮叮当当响了八下，现在才是早上八点钟。

台风天屋子里也有些许寒意和湿意，杞冉替奶奶将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