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藏踪迹
话音一落,远处有人大叫了一声,喊声立刻止住,人群中响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属令长似乎对这类喧闹司空见惯了,不仅不命人去查看究竟,反而充耳不闻。 他只是面露难色,一板一眼地说:“十六公主有所不知,这没有过所或批文,卑职就得根据其是脱户、漏口抑或逃亡,做出相应的惩办。否则上头问罪下来,小的可担不起。” “我知道。”李及双先前就料到没有过所难以进城,但他那暗中带着些嬉笑的推诿样着实令人不快,于是说了一句,“令长公如此严用律法,想必城中附贯①的士子们也得到了相应的惩办。” 属令长不是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小半世,皮也厚实了不少,反而道:“城中百姓卑职就没法子管了,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李及双只是轻笑,淮陵一带的人,多是异乡的商贾,你说他精细短浅,他又高谈阔论、见识颇高,你说他粗放不拘,他又锱铢较量、持筹握算。 这小吏在乡随了外俗,也有了这点计较。 现下,想必给点人头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了。 但别说她不愿给,就算愿意,她也没有这个财力。 正相持不下,忽然有人扬声大叫了两个字:“伥人!” 她身后这群训练有素的南方众顿时抽出包袱中的棍棒与刀具,自发地围成了一团,将老弱小护在了圆心。 其余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海寇从内河来犯,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 属令长登时指着李及双大叫:“好啊,不仅私藏器械,在外还携带戎器,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吧!” 他一面说一面退,低声朝小吏道:“快去禀都水使与余安尉,请他们调人来擒贼。” 喊叫声此起彼伏,南方众手持兵器警戒着,且行且退。 她也很愕然,着实没有想到伥人会来得这么快,不经意间看到船舱,转向沈无淹:“伥人是我们带来的?” 沈无淹举目远眺,岸边的情形尽入眼中,“估计底仓里藏着被伥人咬伤的人,当时未毒发,所以我没有察觉出来。” “有多少个?” “不多,两个。” 沈无淹这么答的时候,人群已跑远,南方众也整团退至安全地带,她看清了岸边的伥人。 一个头先已被他们的人斩死,还有一个被推入了水里,正浮在水面上,直挺挺地扑腾着,在旋涡中打着转儿。 地上淋淋漓漓的血迹,被脚步采乱,一点一点延伸到里头。 “不知刚才是否有咬伤人。”她这么说,其实心中已笃定无疑,转身朝油水滋津监署走去。 属令长还以为她趁乱要跑,赶紧带着几个小吏迎面奔来,将人在监署的门外拦住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声,李及双先说道:“你立刻向上通传,命人先将城门关上,再彻查岸上的人中是否有被咬的。” “还说胡话?你说你是公主,恐怕相王来了也认不出吧?”属令长上下打量着她,对刚才那起“疯人乱咬”之事漠不关心,“你且等着,抓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一旁的沈无淹忽然亮出腰间的鱼符:“禹州都督府司阶沈无淹。” 属令长一看那金光闪闪的鱼符,脸色攸地大变,连忙回身大喊:“来人,拦住去往都水司与余安尉的人。” 又旋过身子给沈无淹弯腰赔罪,成套的请罪之词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