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饵
当夜,贤王赎回一花楼女子并引为知己一事,就传到了皇帝以及几位皇子耳中。 以至于第二日下朝后,皇帝单独宣召了薛容鹤。 皇帝虽身材高大,但年事已高,近几年又受病痛折磨,腰背佝偻不少,他咳嗽几声,语含关切,“阿鹤,近日身体可好?” 薛容鹤立在殿中,恭敬行礼,“回父皇,儿臣这些日子办案,在外跑得多了,身体便较以前好得多,连饭都能多吃半碗。父皇可有好些?” 皇帝摆摆手,神情颇为慈爱,笑道,“朕已是风烛残年,不一日比一日差便好,哪还敢奢求好啊。你的人生还长着呢,要好好养身子,将来给朕生个大胖孙子抱抱才是。” 薛容鹤垂头应是,诚恳道,“父皇英明神武,定能长命百岁!” “那就借阿鹤吉言,”皇帝乐呵呵地喝了口参汤,“阿鹤,听闻你昨日赎了个乐妓回家,可有此事?” “回父皇,确有此事,”薛容鹤面颊一红,颇有些少年情态,“我与阿昭一见如故,又听闻她身世凄苦,这才想帮帮她。” “也是要娶妻的年纪了,害羞什么,”皇帝哈哈大笑,“只不过你未娶妻便先带女子进府,日后哪家姑娘敢嫁你。” 薛容鹤垂眸,难为情道,“父皇也知晓,儿臣身体亏损严重,如何敢再祸害别家姑娘。阿昭不嫌弃我,已是大幸。”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个七儿子初次上战场便受了重伤,伤哪里不好,竟伤到了根本。 虽说对他平日行事无甚影响,带兵打仗也不在话下,可对男人来说,这便是头等大事,尤其事关皇家颜面,坊间流言又愈演愈烈,让他赐婚都无从下手。 看来,终究是强求不得。 “如此也好,你有个知心人陪伴左右,父皇也能放心了,”皇帝走下台阶,行至薛容鹤面前,“不如,朕给她赐个身份,免得她日后随你出入世家受欺负。” “这、这可使不得,”薛容鹤惶然看了眼皇帝,急切道,“儿臣与阿昭只是知己,并未有任何男女之情,父皇若亲赐身份,阿昭恐会怨我。” “原来如此,倒是朕想岔了,”皇帝顿了顿,“失踪案可有什么进展?” 终于问到正题了,薛容鹤拱手,“回父皇,儿臣已有了线索,只是现在不便说出,还请父皇再宽限些时日,半月为期,儿臣必定将凶手捉拿归案,否则但凭父皇处置。” “好,这才是我的好皇儿!”皇帝扶起他,“距上次少女失踪已半月有余,那凶手恐会再次作案,阿鹤必得多加小心,尽早将其捉拿归案。” “儿臣遵命!” 阳春三月,柳枝早已抽条,槐树也已坠了花苞,春花竞相开放,就连深宫之中都多了掩不住的春色。 重阳门外,离宫的马车经过朱雀大街一路驶向宣阳坊,就在它离开后,红衣少女骑马奔出皇宫追着马车而去。 身后跟着跑出一干太监宫女们,眼见马匹越来越远,只能干着急,“八公主,您这又是要去哪儿啊!小心这些,千万别伤了千金之躯!” 骑马之人,正是沈昭第一日到长阳时,见到的那位怒抽朝廷命官,嚣张肆意的八公主薛清月。 她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谁知今日竟在贤王府中见到了。 彼时,她正在贤王府花园凉亭中,与薛容鹤探讨露华浓和失踪案之间有何关联。 突然眼角闪过一抹红色,随即听见有人喊“八公主”,一转头,便见来人一袭红衣烈烈,挥鞭便要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