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
窗口翻了出去,一身黑衣融入夜色,踪迹难寻。 一日光景过得飞快,老鸨安排着沈昭泡牛奶浴,以花瓣擦身,再用极珍贵的雪中春信熏制衣袍,步步生香。 幸好沈昭昨晚将淤紫推开了,只留了些浅淡印子,老鸨还安慰她莫慌,许是露华浓效果还未发挥完全,仔细遮着点便是。 沈昭被折腾了一天,连阿萌都没来得及去看看,问了老鸨,“阿萌的伤有点严重,半张脸都高高鼓起来,小丫头爱美,不想出来见人,待过两日你再去看她吧。” 她说的合情合理,也符合阿萌的性子,沈昭便没多问,想着今夜薛容鹤赎她时,顺便将阿萌也带走便是。 她万万没想到,与阿萌的约定,此生都难以实现了。 入夜,华灯初上,暗香楼中已宾客满座,伴着乐妓的曲音,花妓们端着酒壶穿梭其间,香风满面,摄人心魂。 而角落的雅间里,薛容鹤早已落座。 老鸨为他斟酒,笑意盈盈,“王爷今日想点哪位姑娘,奴家为您喊来。” “本王心仪之人,柳妈妈岂会不知?”薛容鹤似笑非笑,接过酒杯,“本王与松雪早有约定,忙过一阵便来接她出去,这些日子松雪可有受欺负?” “没有没有,”老鸨连忙陪笑,她瞥了眼薛容鹤,试探道,“王爷所言,接松雪出去、是何意啊?” 薛容鹤无心与她拐弯抹角,“本王要赎松雪,柳妈妈开个价吧。” 这下可把老鸨愁坏了。 以沈昭的年纪,至少能再做十年乐妓,不知能为她赚多少银子,如今薛容鹤这一锤子买卖显然不划算。 但她连定远侯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眼前这位贤王,当今圣上的第七子。 可赎金一事,要多了也不行,要少了她心痛,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让眼前这位爷满意便好。 老鸨咬咬牙,“王爷与松雪情投意合,奴家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人,只是松雪毕竟是我们暗香楼的一等乐妓,奴家也不好坏了规矩······” 薛容鹤眉眼间浮起不耐,打断她,“柳妈妈直说便是,本王绝不还价。” 老鸨闻言,这才露出一丝放松笑意,比划出三根手指,“金、八百两,王爷觉得如何?” 沈昭刚到雅间门口,便听见老鸨狮子大开口。 虽说花薛容鹤的钱不心疼,但老鸨实在过分,莫说暗香楼,便是整个长阳城花楼一等乐妓的赎身价最高也不过银四千两,换算做黄金也才四百两。 如今她张口就是金八百两,真把人当冤大头宰? 沈昭推门而入,“妈妈,松雪记得从前有位红极一时的辛夷美人,赎身价也不过金七百两。我登台不过寥寥数日,竟比辛夷还要受欢迎了吗?” 辛夷美人,那可是闻名天下的乐妓,就连高门世家都有人倾心于她,最终却被一神秘富商赎走,此后销声匿迹、下落不明。 天下人不知,可沈家却一清二楚。 当年先皇还是皇子时,祖父陪着他游历天下,那时南明和北雍的关系还未如此剑拔弩张,二人便到了北雍长阳。 先皇久闻辛夷盛名,便想着一探究竟,不料自此情难自抑,对美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祖父曾劝阻先皇,可最终还是没拦住,先皇以黄金七百两的价格为辛夷赎身,为她掩埋身份,带回南明做了侧皇子妃,一生尽享荣华富贵。 老鸨冷冷瞪了沈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