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雪
凤池山万寿堂第三层,她时时都会回忆起其中细节,怕有一天彻底忘记那日所见所闻。 “那日在万寿堂,我们上三楼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琼瑛歪了歪头,眼神里满是费解,说:“我们?琼瑛并没有同将军一起上过三楼。” 怎么回事?李千沛转身跑进寝室取出那把失而复得的桃木小剑,“没有吗?这个呢?这把剑就是在三楼的洞天里捡到的呀,我当时就倒在你怀里……你,当真不记得了?” 琼瑛完全不懂李千沛在说什么,摇了摇头,“当日明大哥走之后,我便一直在二楼陪着娘亲,将军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注意。” 李千沛手臂一震,脑袋猛地有些爆裂的疼痛。 “那将军……”琼瑛知道李千沛没必要诓骗她,“那将军看到了什么?” “看到太……”她刚张嘴便被芩姑姑硬生生打断。 “大小姐来了?王师傅做了浮圆子,一起吃点?”银发姑姑带着慈爱的笑意,将热腾腾的甜汤放在树下的石桌上。 李千沛心里一紧,幸得芩姑姑及时打断了她的话,不然她已将凤池山供奉着太/祖灵位的事说了出来。若灵位是皇室供的,为何,一直以来皇室都只是去皇陵祭祖,从来没见到凤池山祭奠的先例;若是凤池山私自供奉的,凭师父对李氏皇族的不屑,该不会啊…… 传闻里□□皇帝是在李氏祠堂里炼丹失了魂,然后便消失了,直到今日,皇陵里的太/祖墓也只是一个衣冠冢,凤池山万寿堂通天铁柱来做牌位,这样大的规模,不应该无人知晓啊。 坐到石桌边上,李千沛转而问:“伯衡病了的事,姑姑怎么不曾给我说起?” “徐大人说阙公子在府里,不便令将军为自己费心。”芩姑姑说话没有什么语气,既回答了李千沛,又不让阙蓝难堪。 阙蓝帮琼瑛盛了碗圆子,问道:“二小姐婚礼当日盛况空前,听说府中的宴饮三日不绝是吗?” “你现在可会替将军找话说了。”琼瑛接过小碗,不放过任何与他拌嘴的机会,“薛公他们游州的规矩,流水席三日不能停,我也只待了一小会,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 她啜了一口撒了干桂花的甜汤,“此后瑞玥对将军……要记恨上了。” “我?”李千沛有些懵。 “是,她今年没上胭脂榜,想破脑袋花了这么多钱办的婚礼,叱咤榜上依然在将军之下屈居榜眼。” 阙蓝对帝京民间评选不够了解,第一次听只觉得新奇,便问道:“胭脂榜?叱咤榜?” “寿王好些年前在京中玩剩下的东西,这几年反愈演愈烈了。”李千沛说得满不在乎,“胭脂榜三个月或者半年一选,叱咤榜几天就更新一遍,还有些什么铜钱榜,真是闲的。” “哦,中秋节放的胭脂榜,不如你猜猜榜首是谁?”琼瑛卖了个关子。 她这么一说,想必是认识的人了,答案到了嘴边李千沛却生生噎住了,阙蓝看她一眼,冷笑一声:“将军有话直说,别憋坏了。” “哪有哪有,我不知道……” 女医官吃完最后一个浮圆子,将小碗递还给芩姑姑,说:“可惜徐大人病了,不然定去燕舞坊给白芷汀捧场。” 李千沛皱皱眉,记忆里第一次在开平城鹭楼里遇到白芷汀时,琼瑛是很不自在的,怎么今日主动提起他? “没关系啊,说不定白花魁就等着将军呢。”阙蓝说着,站在一边的芩姑姑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