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否
“咚。” 继尧搬个小凳子坐在摊位前,绣春刀随意抵在地上,双手交搭于刀柄,下巴轻靠在手背上。 陈宛七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僵硬的拿起针线,余光偷摸摸的扫一眼……你大爷的! 他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好像坐在自己摊子上似的。 陈宛七硬着头皮继续干活,就当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看客,表面若无其事,心里慌得一批! 自己又不是学历史的,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几乎都是现学的,但有一点她不至于蠢得搞不清楚。 当今的皇帝姓朱,那日在牢里还听到师爷说他是什么……成国公之子?当时也顾不上多想,烦心事乱做一团。眼下仔细想想,大抵是皇亲国戚祖上积德,那自己可就得罪了大人物。 本来还以为他官小,谁知道他是个姓朱的锦衣卫!还忽悠他吃虫子,貌似也没少得罪,还敢赶人家走?说他是狗啊狼啊…… 陈宛七脑补了一堆惨淡的下场,不会是要掉脑袋,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吧!? “嘶……” 陈宛七严重走神,绣针一下扎到手指头,她已经很少犯这种低级错误了,偏偏还是在他面前丢脸,默默收了针线准备收摊。 “急什么?”继尧轻嗤一声,“你这小漳娘,莫不是心虚?” 陈宛七瞥他一眼,顿时有些不爽,这碍眼的家伙赖在这里,周围的人皆是避而远之,哪还有客人敢上前来。 想必昨日锦衣卫在黑市的动静应当不小,在这小地方自然也很快传开,旁人看到他这身飞鱼服便知他是个锦衣卫。 “我……”陈宛七一开口就让他打断。 “不急,我有话问你。” 锦衣卫问话寻常百姓哪敢不应,陈宛七有些不情愿道:“大人有话就问便是。” 继尧挺起身板,从容的问道:“叫什么。” …… “陈宛七。” “家中还有何人。” 陈宛七突然想起那死老头,自从他掉粪坑摔断腿就没出现过,他若不提都差点将这人忘了,她很不耐烦的回应:“还有一个爹。” “嫁人否?” “你问这……”陈宛七抬眼撞上他轻佻的眉目,连同嘴里的话也让他堵了去。 继尧自顾斟酌道:“没嫁。” 他忽而往前一探,随即收起脸上的玩味,正色道:“陈宛七,你可曾去黑市杂货铺进货?” 陈宛七直视道:“有过。” “杂货铺已被查抄,那些东西来路不明,你进的货需得上交。” “可以,我这就去拿。” 陈宛七回得倒是干脆,反正那些东西她也不打算再卖了,说着就要回去拿货。 “站住。”继尧起身盯着她,眉眼间显然有些不爽。 陈宛七察觉到他的不悦,谁知道又是哪条筋不对。 “大人还有何吩咐?” 继尧皱眉道:“你当我闲得很?” 陈宛七心里暗骂,方才在这坐半天,不就是很闲!!! “明日申时,算好你的货来这儿找我。”继尧抓起她的手,硬是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掌心,“陈宛七,算清楚些。你拿了多少货,我心里可都记着。” 继尧说罢转身就走,留下一道令人费解的背影。 陈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