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佛不敢看观音
陈宛七不愿抬头,眼前突然落下一双瘆人的眉目,恰似初见时那般凌厉,脚下忍不往后退。 继尧单手撑着灰墙,俯身垂下幽幽的冷光,一只手蓦地捏起她的下巴,指腹微微摩挲。 “陈宛七。”继尧直勾勾的盯着她,缓缓吐出四个字,“后会有期。” 他直起身,高大的身躯像是新砌的高墙,与这沉闷的夜色渐渐融为一体,踏着无声的脚步渐行渐远。 陈宛七连喘几声闷气,钱袋仍在手中,顿时觉得格外沉重。 她转身回到屋子,一时忘了手上有伤,猛的甩门合紧,剧痛瞬间传遍神经。 “呜……” 陈宛七捧着手痛得直不起腰来,咬牙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掉,实在是太疼了……她一口咬上手背转移疼痛,受伤的兔子学着舔舐伤口,笨拙而无人心疼。 夜里手腕时不时隐隐作痛,陈宛七压根就睡不着,一闭眼就冒出乱七八糟的场面,天色微亮就坐着发呆。 手腕上的肿胀消了许多,屋子里还有一桶干净的水,她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不经意间瞥见角落里的飞鱼服。 一抹绯红映入眼底,平日里几乎视而不见,差点忘了还有这件衣服。 她拎起飞鱼服,一双绣残的斗鸡眼甚是浊目,陈宛七咬了咬唇,不知是气自己手残,还是气些有的没的,卷起飞鱼服丢在一旁,又拿了个黑布盖上恼怒离去。 陈宛七直接跑去甜粿铺,站在远处悄悄看了一会,赵蔓宣同往日一样照常营业,看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扯了扯衣袖,不想露出手上的伤,尽量像往常一般走过去。 “阿七,你这么早就来啦。” “陈……”话一出口就差点噎死,陈宛七干巴巴的张着嘴,一时难以习惯她的名字,犹豫的轻喊一声,“赵姐。” 赵蔓宣了然道:“你还是叫我陈姐吧。” “可是……” “叫了几十年,我早已习惯了,你这一改口我还不知你叫的是谁。” “那,好吧。” 陈宛七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在铺子里待了一会,客人却一个都没有。 “陈姐,今早有卖吗?” 赵蔓宣摇摇头,“没事,做生意时好时坏也是常有的事,过几日就好了。” 陈宛七真心佩服她的毅力,昨日闹成那样,今天还能照常做生意,换做自己想必是做不到如此洒脱。 阁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楼梯咯吱作响。 “楼上有人吗?”陈宛七闻声看去,有人走下楼梯,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欣平?”陈宛七顿时怒火中烧,“你还来做什么?” 陈欣平一看到她顿时有些诧异,昨日他俩打点了关系,这会儿她本该在狱中,不知为何会在此处。这事赵蔓宣并不知晓,还好那男的没一起过来,陈欣平便装作没发生过。 “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来?听说你三天两头就往店里跑,吃穿用度都是宣儿接济你,你这脸皮也真够厚的。” 赵蔓宣皱眉喊着:“陈欣平,你别再说了!” “陈姐?他怎么会在这?” 赵蔓宣闭口不谈,手里包起一份粿子。 “那个女人也住进来了?” “没有。”赵蔓宣将包好的粿子递给陈欣平,“你给她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