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剃头 宁家里里外外热闹得很门前……
宁家里里外外热闹得很, 门前一条街都是凑过来找耍子的人。 自从宁家二房闹了破天大丑闻之后,宁家宅子里的事就很难传出来了,一下子忽然说要摆两天流水宴, 外头都拿不准是什么事。 知道的呢乐意瞧着别人出丑, 一起来也不告诉。 “是喜事啊?宁家还会挂红?我还以为他们只会挂白!”卖菜的菜老二搓着牙花子问了三遍,人一下就哆嗦了, 大房自从不跟曹家来往之后买的都是他的菜,这么得罪人哪成! 他偷摸把白腰带扯下来, 恶狠狠地瞪了大哥一眼脚底抹油溜了。 菜老二婆娘恰好在院子里洗腊肉苕儿准备切成丁做成孔饭吃。 她边洗边叹自己命苦,先头嫁过来说是小儿子不吃苦, 等着家里分润做太太, 结果是做个死鬼的太太。 媒人的嘴骗人的鬼, 洞房第二天她才看到屋里什么样子, 九间屋子大是大,架不住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大哥,房顶上一块腊肉香肠都没有,吃二两素面婆婆都撇嘴说太浪费。 菜家大儿子是附近嫖儿的头子, 没事就跌到巷子里搂姑娘,成亲第二天她出来给公婆敬茶, 轮到给这个大哥送东西, 他把手藏在袖子里,眼神直勾勾的, 看得她发毛! 菜老二也不让她多出门走动,每天开门七件事材米油盐酱醋茶,菜家卖菜摊子上得要人守着啊。 幸好菜老大再也没找过她,他只是跟着哥哥弟弟眠花宿柳夜不归宿。 开始她还怀疑菜老大是个龟公,这样她是要回娘家的, 后来她知道不是了,龟公扛姑娘出门没这么勤快。 她从此不大出门见这个大哥,只是敬茶那一眼让大嫂一直记在心里跟她过不去。 自从家里归了菜老二,菜老大时不时就跑过来要钱要米,拿出去又赌又嫖,玩够了回来就躺在地上拌面似的滚动一个劲儿嚎。 家里是小本生意,她实在没办法,只能拿着剪刀跑出去抛头露面给人剃头补贴家用,外头都叫她剃头娘子。 菜老二心软了一下,难得对哥哥说了句节约点才能过日子。 他哥挺着腰子说:“老二啊,我是大哥,家里按说都是我的,压根没你什么份儿,还是你哥心仁,想着你没米下锅特特把家给了你,要两把米不过分吧?”说完他还要劝:“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兄弟你也别光靠着老汉儿的钱过日子,得想办法多挣点回来啊。” 这话气得剃头娘子眼冒金星,菜老二还当真了,跑出去到处想办法赚钱,好不容易扒上宁家,怎么饭都没吃就跑回来了? 剃头娘子面无表情地剃着刀,推开门看着菜老二道:“遭瘟的东西,你回来做什么?” 菜老二哆哆嗦嗦地把老大诓自己的事说了个遍,提着心道:“我长得胖,当真怕被当年猪宰了,要去你去吃,我不去了。” 剃头娘子想,要不是流水宴不宴女,这个福她能不去? 午饭过后菜老大溜着边回来,不是他不愿意走大路,实在是他被打怕了,前几年他不小心蹿到一个汉子屋里玩耍,不小心把裤腰带落下被人拿住了。菜老大在汉子家当了三年“丐户”,头戴绿巾子,腰系红塔衣,走路只能走两边,他一走中间就要吃那汉子的拳头。 几年下来,再回路中间就怕得尿裤子,大夫说这是心病治不好了,让他安心贱着。 剃头娘子恨不得一剪刀捅死大哥,只是唯恐这哥儿两个死了一个丢下另一个如就斑鸠跌脚。 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