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祸
死,到时候全家人都会说她欺负了刚回来的表妹。 谭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冲到屋内,她反手就把门栓上了。 谭意衣服都没有脱就滚在床上,拿被褥盖着头。 她听到屋门被拍得啪啪响,又听到季冬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谭意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如果向荆被冻死在那个破烂的黄泥屋里该如何是好?一会儿疑惑为什么向荆不揍她一顿?为什么要把木桶还给她? 愧疚感压得她喘不过气,谭意在被子里哭了半刻钟,哭得口干舌燥。 实在渴得厉害,她下床拿着茶壶去堂屋接水。 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双胳膊肘把门顶开。 谭意使劲去掰陈景的手,试图把她的身子推出去。 谭意力气不敌陈景,再加上拿着个茶壶,陈景还是把门打开了。 陈景张开双手堵在门口。 看到谭意肿成核桃的双眼,她一阵烦躁。 不就是捡了个桶,哭成这般?她实在不懂这个襄阳来的表妹。 “你又哭了!下次我自己去捡行不行?” 见谭意低着头默不作声,陈景又问,“是不是向荆打你了?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 “你。” 谭意想到陈景让她干那些事情,心底又难受起来,她抬眼瞪着陈景,“就是你欺负我。” 陈景觉得她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你为什么叫我去干坏事。”谭意想到向荆,心下极为难受。 “向荆偷了林大妞家的腊肉,我们只是帮林大妞教训一下他。” “他又没偷我家腊肉,我不要去教训他。”谭意小声补充道,“他的床全湿了,都不能睡觉了, 这天这么冷,万一、万一他冻坏了怎么办?” “他每年都没有冻坏。”陈景反驳。 谭意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她只要一想到黄泥屋里的场景就没办法忘记。 她真的没有想到向荆会住在那么破烂的地方,春山路的小狗都还有一个窝,他连一张床都没有。 见谭意又一声不吭低着头,陈景也烦躁的不想说话。 真是闷葫芦! 她挥舞起拳头,瞪着谭意恶狠狠告诫道:“明天舅舅回来,你要是敢说,我就打你。” 谭意委屈。 她想回襄阳,她不想待在这里。 …… 冬日天黑得早,不过酉时屋内掌起灯,东厨烟囱炊烟升起,没入黑幕。 谭家屋内陆陆续续点灯,昏黄的烛灯映照在窗户纸上。 俞世安提着七八个木雕,晃进谭意的屋子。 她正坐在圆桌前,手中执笔写字。 俞世安看了半晌,没见谭意写下一笔。 她神情呆滞,落在字帖上的目光虚无一片,没有焦点。 这是有什么心事? 俞世安挪到谭意身后。 桌面上放着颜真卿的字帖《颜勤礼碑》。 《颜勤礼碑》是颜真卿晚年所写,结字端庄,骨架开阔,一横一撇皆有气势,跟以往谭意所练得字帖并不相似。 谭意许久没回神,俞世安终于出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