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0. 二分之一③

几分谴责的意味。

“看什么看，没见过勤俭节约啊。”她理所当然开口。

我有些发愣。

黑发少女垂眸一口口咬着三明治，她的睫毛就像小刷子一样，皮肤是惊人的白皙光滑，琉璃般的红眼睛半阖着，眼下的卧蚕让她看起来可爱又绮丽。

小樱她们也呆住了，我听见其中一个朋友小声感叹：“这么好看的人也会吃别人吃剩的东西啊……”

——她是在帮我解围吗？我突然冒出了这种念头。不…这不可能吧，那么漂亮的姐姐，会为了我这种人做这样的事情吗？

因为震惊，我一直盯着她看。

这个动作非常失礼，但她只是把头微微侧到一边，吃完最后一口，才慢吞吞地用纸巾擦嘴，然后扬起尖下巴，深邃的红眼睛像蝴蝶的翅膀飞停：“你一直在看我，我很好看吗？”

我感觉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呼吸都困难，脑袋嗡嗡作响：“……你很好看的。”

她眨了眨眼睛，水润柔软的嘴唇轻轻扬了一下，慵懒的表情坏坏的，好整以暇道：“谢谢，你也很好看。”

我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手臂啪嗒一声撞上桌面，蠕动嘴唇，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直到走出店外，小樱她们三个人和我摆摆手说再见，然后消失在钟楼方向的公园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一下子感到了强烈的窒息，心里默默念着“我的天啊。”

回家后，一边回想着在店里发生过的事情，我一边呆在厨房垃圾箱旁边学习功课，等到晚上，妈妈拿着相机回来了。

相机是妈妈的工作用具，她一直很爱护它。以前它被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的时候我曾趁机摸过几次。

“别用脏手碰它！”

说着这话妈妈就用菜盘子来打我，然后我明白，相机的地位比我还高。

回到家里的妈妈脸色很疲惫，可看到我的一瞬间，表情又变成“看见什么怪东西”似的。但是小樱在卧室叫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又温和起来。

妈妈走进了卧室，在我这能听得到妈妈和小樱的谈话声，于是我一边做着数学题一边竖着耳朵听下去。

“哎妈妈，你不觉得姐姐最近不太对劲吗？”我听到小樱的话，放下了铅笔。“好像是交了什么朋友吧，姐姐的杂物里最近藏着很多书呢，她从哪来的钱买那些东西？”

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下降。妈妈从卧室走出来，来到我的面前，开始翻弄杂物间的东西，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头都不回。在杂物间里，把我的教科书什么的拿出来翻空以后，妈妈在最里面的地方发现了婆婆借给我的三本杂志。

“这些书是怎么回事儿？”

妈妈低着声音问道。我怯生生地发出声音来。如果不回答的话，绝对会被无条件地殴打：“朋友借的……”

妈妈把书拍在地板上。

“你根本没有那样的朋友吧！你只会被别人讨厌！是从书店偷的吧！妈妈每天那么辛苦地工作，你怎么总要跟我过不去！”

妈妈把我摁在椅子上坐下，平静地跟我说：

“你以前就总这样，就只知道让我和小樱难堪，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小樱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我，她用那种混杂着怜悯的表情对妈妈说：“妈妈，你就原谅姐姐吧，她大概只是一时冲动。”

“小樱真是个好孩子啊。”妈妈冲小樱笑了笑，又重新转向我，“相比之下，这个孩子就只能说是从里到外都坏透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