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宫
独孤姮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平静,她的这种平静也可以说是一种情感被抽空后的死寂,她淡淡地道:“做宫女难道委屈你了吗?” 苏扶大为不解,道:“我堂堂县令之女,怎能入宫去做伺候人的宫女!” 独孤姮不置可否,冷笑一声道:“堂堂县令?区区一个县令,能算多大的官?连定国公去了上京城都得低眉顺眼的说话,你一个小小县令之女能有多高贵?” 苏扶气极,道:“好!就算我身份低微,可天下那个母亲不为不为儿女着想,谁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高嫁无忧,可你却为我寻了一条做宫女的出路!” 独孤姮认真地道:“若不是托国公小姐的福,你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宫女又如何,当你身份足够低的时候,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向上的。一个精通诗词的闺阁小姐并不会引来人们过多的赞誉,可是一个擅长琴棋书画的丫环往往能够获得更多的青睐。一粒金子放在珠宝堆里并不起眼,可若是混在污泥之中却能大放异彩。当你的优点远高于你的身份时,就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人要学会给自己制造机会。前朝有位皇后还是舞女出身呢,所以,能不能从宫女成为嫔妃,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苏扶觉得母亲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她道:“那如果皇上不喜欢我怎么办?” 独孤姮道:“成为嫔妃不一定要皇帝喜欢你,如果萧衡喜欢上你的话那才让我恶心呢。” “萧衡?”苏扶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她问道:“萧衡是谁?” 独孤姮道:“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那不就是皇上吗?”苏扶喃喃道,当她意识到母亲竟敢如此随意的知乎当今圣上的名讳时,神情瞬间变的有些惶恐。 独孤姮抬头看了一眼苏扶,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这一丝异样的神情,道:“你害怕了?” 苏扶极为敏感旁人发现她的恐惧,于是倔强地道:“当然没有,在自己家里说话有什么好怕的。” 独孤姮道:“看来你还不算太蠢。你要记住我下面说的话。首先,萧衡那个人城府极深,你要小心应对,你可以在内心里不惧怕他,但你一定不能小瞧了他。其次,不要妄图以美貌和感情去笼络一个男人。” 在苏扶看过的众多才子佳人的风流故事中,多情的才子,美貌的小姐,往往都是被对方俊秀的容貌吸引,进而生出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所以她很不理解母亲的这番话,于是问道:“为什么?” 独孤姮抬头看着苏扶,眼神中也露出一丝不解,而后又转化为担忧,她道:“因为论美貌你并非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美人永远是下一位,当你成为第一的时候你就不再是第一,且美貌和感情一样,终有逝去的那一天,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苏扶道:“‘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感情难道不是世上最坚固的东西吗?” 独孤姮道:“不是,恰恰相反,感情是世上最脆弱的东西,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它击垮。” 苏扶道:“您和爹爹的感情也是脆弱的吗?” 苏扶从未留意过父母的感情,她既不关心,也不好奇,至于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纯属是没过脑子的无心之言。 可说者无心,听者伤心,独孤姮先是一怔,她以手扶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当独孤姮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中似有历经千年的疲惫。 独孤姮伸出手将苏扶揽入怀中,苏扶顺势坐在她腿上,双手环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