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遥相顾
以字号示人,除了几位知交外,没人知道我的过去。” 提及伤心事,夫人不自觉地握住了丈夫的手寻求安慰,两只手十指相扣,诺比千钧。 “我们两个在一起游山玩水,过了快两年的逍遥日子,再然后,战争就爆发了……” 对了他们这一代人来说,二十年前的战争永远是横在他们心头的一道疤,每个人多多少少受到了波及。 “我回了一趟洛安,虽说杜家被一帮米虫掌控,但那里到底是我生长的地方,可等我到了以后,才知道祖宅已在半年前被他们拿去抵了债,族人沦落街头,连青景也失去了音讯……” 一个悲伤的结尾,以一代人的分别作为尾音。 “等等,母亲……” 悲音未尽,后生激烈的反应便可是冲撞凝重的气氛。 “怎么了,怡儿?还要我再说一遍我和你母亲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为了缓和女儿的情绪,李先生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 “你俩私奔的事我从小听到大,不是这个问题。” 乐怡拍桌而起,想要说些什么,结结巴巴的,绕了半天才吐出下半句。 “照这么说来,我和菱歌不就是……” 李先生:“嗯,我想想,这种关系应该是叫‘再从姐妹’,有些拗口,要不你们两个干脆简化一下,以‘表姐妹’相称如何?” 这时,菱歌也从冲击中清醒过来了,她本就挨着乐怡坐,稍微偏一下视线就能瞥见乐怡僵硬的侧脸,只一眼便慌乱不已,心乱如麻,千言万语压在胸口,不知该从何说起。莫名的躁动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在那里碰一碰,又在那里撞一撞,牵引着她的四肢,让她像只提线木偶般,吱吱呀呀地站起身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乐怡正要转向这边的脸。 过分熟悉的脸近在眼前,她们甚至能从彼此的眸中看见自己的表情,迷惘不安,失了三分魂魄。平日里能一口气聊上三天三夜的知交此刻却相顾无言,寂静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她们的耳边咚咚响,细细分辨后,缘是脉搏在跳动,带着一丝相连血脉流淌的窸窸窣窣。那声音对她们来说太过新奇,幽深玄妙,充满陌生的恐惧。 “我吃完了,去山里转转射几箭,你们慢慢吃。” 乐怡撂下碗筷,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留一桌子人在原处思绪纷飞。菱歌想留住她,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呆呆看着掌心,哪儿刚刚错过了一阵风。 齐环给言冬夹菜的手悬在半空,没嚼完的食物含在嘴里,言冬则不停地在那搓筷子的尾端缓解震惊。二人对视一眼,后知后觉自己竟无意中见证了一场姐妹相认的小型狗血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