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
屋,一个小院子外搭一个养动物的棚架,院里的丝瓜水灵灵,鸡鸭遍地跑,兔子窝在笼子里吃草,繁玉的爱马旁边有两只小羊羔。小房子所处的街巷比不得莫家所在的繁华大道整齐干净,喧闹声充斥着街头巷尾的每一个角落。磨剪子菜刀在宅子前安了户,牙婆和媒婆坐在露天糖水铺嗑瓜子,算命先生立志于给每一位过路人看手相,三教九流,叽叽喳喳,鱼龙混杂都在这里展现了。 好事的邻居也不是不会说闲话,一位从大户人家搬出来的外室拿来当茶余饭后谈资最适合不过了,要是有人提起夫人歌女的出身,那这饭后小点就又多了一份刺激味蕾的调料。有了在莫家的经验,莫繁玉自然不会再让流言蜚语进入母亲的耳朵,左右看在她这位星灵子的面上,纷纷收敛了许多,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让夫人难堪,相处久了,甚至还会和夫人往来送礼物唠家常,至于繁玉生父,偶尔倒是会过来坐坐,在被家务事搅得心烦意乱的,只有这位外室肯为他倒一杯清茶。 回到现在,按理说,早早脱离了莫家的繁玉不应该出现在莫家的家族会议才是,但家仆还是特意去请了她,按照老爷子的指示。 问题出现在与繁玉同一辈的亲族子弟身上,按老爷子的话说,他们都不太争气,担不起莫家的重担。家族当今的嫡长孙,繁玉的异母兄长莫宗佑为人虽正直,却过于木讷老实以至于有些迂腐,不能真正懂得让家族永久繁荣昌盛的门道。而族里其他子弟,虽打小便受到了严格的教育,但大多数人都被家中富裕条件宠惯了,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家族所带来的一切,到最后,长辈们比来比去,发现竟剩下莫繁玉一人是能担得起家族重担的。莫繁玉又是个不拘身份俗礼的,打小便常到莫家的作坊与工匠们打成一片,哪怕搬离了莫家也依旧如此,工坊里的匠人们都愿意听她的。因此,为了家族长远打算,老爷子破例让她参与了一些家族生意,而莫繁玉也抱着增加收入的心态,担起了一些事务。 不是所有同辈子弟都甘心居于嫡长孙和莫繁玉的光环之下,总有人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若是生出想法的人无才又无德,那就需要再三思量了。这个人就是在后辈里排第二的莫宗伦,他是繁玉二叔的儿子,繁玉的堂兄,祖宗写的修身善言,他至少违背了八成。 作为会议的召开者之一,莫宗伦先起身向众位亲族拱手鞠躬,面上和和气气,直到视线落到莫繁玉身上时才多了一份阴霾。 “莫老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最好和大家解释解释老罗铺子里那二十枚金币的去向。” 莫繁玉懒得搭理他幼稚的嫉妒心,抿了口茶水,气定神闲地说。 莫宗伦讥笑一声:“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只会抱着那一点蝇头小利沾沾自喜,改日到别人家当了主母,怕是有损我莫家的颜面,不过就你的出身,怕是当不了他家的主母,最多比你那个穷酸的妈好一点,当个侧室,要是哪户人家看上了你的模样肯让你当主母,你就谢天谢地吧。” 莫繁玉摔掉茶杯,恶狠狠道:“莫宗伦,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当着所有亲族的面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够了!” 莫家兴犹犹豫豫的,既想为妻女维护两句,又准备斥责莫繁玉的言语无礼,结果两样还没实施,就被莫老爷子中气十足吼声抢先了。 “宗伦,好好说话,那二十枚金币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老头子的矛头是指向堂兄后,莫繁玉放松下来,半倚半坐,手指卷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把玩着,躲在帘子后头的妹妹们模仿起她的动作,而后一起讨论她今日的衣裳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