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廷发叶缘起缘灭5
她的话每个字都离经又悚异,令人毛骨悚然,可她全然是笑着的,笑的热烈又绝情,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亦或说,这个女子,完全的疯了。 脂染半个身子伏在冰凉的殿砖上,论谁遇上这等事情都会诚惶惊惧,眼下德妃去禀告皇帝,她一个人镇在这里,可早已元魂三飞,六神无主。 钟芫在整间殿内乱舞着,突然歌声又戛然而止,她冲过来指着脂染:“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哭呢。哦,你在为我哭吧?呵,我要你为我哭什么呀?我要赵旸来哭我,我还要林梦素来哭我!我呢,我自己呢?……”她咬着手指思索一瞬,又疯笑着:“我要去哭我的汉朝,呜呜,我是汉女,我是汉女,我是汉女……” (完了,完了,她真疯了。) 脂染抽噎着,却在此刻恍然大悟,她的主子被人伤透了心,心碎了,人也就疯了。可不知今日与赵旸的决裂,是当头一盆冷水,还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往日遭受的□□和情伤,顷刻间一并压了过来,今日她能疯的这般彻底,死了的亓衡也出了一份力。 …… 不知钟芫疯了多久,渐渐没了精力,倒在榻上,将脚上的两只精巧的如意绣花鞋一甩,就这么枕着手睡去。 脂染在地上哭的脱了力,听到人没了动静,她才巍巍的爬起来去察看,可她也没心思再去管钟芫如何了。 自己的日后会怎样呢? 一辈子守着一个已经疯了的主子,还是被降罪去慎行司受那非人的折磨,又或许等待着自己的是一杯鸩酒,命赴黄泉。 每一个结果她都不敢去想,可每一个结果她都想到了。 殿外的宫女早就听见了屋内的动静,也猜想到可能发生了怎样骇人惊俗的事,皆伏在地上没人敢动。 德妃没把皇帝请过来,这是这青衿府的每个人都能猜得到的结果。 皇帝天子之躯,龙体不可受侵,怎会亲幸青衿府这个“疯人府”,来看一个疯子? 皇帝欲命吴太医去诊治,德妃忖度之后言辞恳切,说青衿郡主的疯病怕是太医治不好,或许开药镇定才是良计,正如先帝的兰婕妤,亦是入宫后得了失心疯,多年也不曾痊愈,直至被赐死。恐这是青衿命中该遭一劫,事已至此,不可改变。 皇帝感惜钟芫的忠义,却落得这般下场,抚额一叹,便遂了德妃,叫吴太医去开方子。恰巧王皇后正也在场,她宽厚人心,又是这后宫妃嫔之主,应尽到探问之责的。皇帝嘱咐她当心,便允准了皇后随德妃来到青衿府,做最后的了结。 王皇后和德妃带着一众宫女到了青衿府,刚踏入门,便见府内的宫女皆跪地呜咽。 德妃道:“一个个哭什么,人又不是死了。都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殿内的脂染听见德妃的声音,立即推门出来,扑倒在地叩首道:“皇后娘娘,德妃娘娘。” 王皇后走至殿前,却并不曾听见殿内有动静,疑心如若是一个疯子,怎会如此安分,便问她:“郡主如何了?” 脂染抬头回话,仍挂着泪痕:“回皇后娘娘,郡主…郡主现在谁都不认得,还说……还说自己是汉女。” 王皇后面带愁容,欲起身进去,德妃提醒:“皇后娘娘要当心。” 王皇后并没有犹豫,毅然踏进了殿内。 榻边散乱着两只鞋,钟芫却并不在榻上,皇后和德妃便以为她去了内室。一靠近屏风,下一秒,钟芫兔子般的从屏风后跳出来将二人惊了一跳,德妃吓得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