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持银盏起为君寿6
才是最安稳的。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例子,沈夫人看了不少,也尝了不少。 沈夫人突然从石凳上站起来,拉着林幺初要给她跪下,林幺初急忙弯腰拉住她:“沈夫人不可!” 沈夫人泣声道:“二姑娘,念在我与你母亲的交情上,还希望你抬抬手,帮我说成这门婚事,我就是去了天上也瞑目了。” (竟然是拜托林溆帮她说自己儿媳的亲事啊!) 林幺初紧紧拉着她的双臂,却只摸到惊心的瘦骨,似乎经不起乱碰,眼前的妇人便要碎了。 她难掩紧张的神色,也顾不得端庄:“沈夫人,我答应你,先起来坐着说。” 沈夫人稍稍平静了下来,重新坐回了石凳上。一旁的丫鬟搀着她,替她拭泪。 兰萝和珍珠也忍不住在一旁落泪了。 林幺初毕竟不能让自己的泪掉下来,不然沈夫人更加难过,强忍着没哭,但语气已经不稳:“沈夫人,我一定会帮您,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沈夫人点点头,握着她的手:“二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本不该说这些,只是我怕我不说,便无人再能知晓沈家女眷们的境遇和难处。沈家今后,还希望你多照顾着些,我替沈家,拜谢二姑娘了。” “我会的,我会的。” 一阵激动,沈夫人又沉下来,似乎托付这件事将她的精力都消耗尽了,眼神又空洞起来,反应比方才更迟钝。 林幺初握着她的手,明明额间已经冒汗让丫鬟给擦去,沈夫人的手却仍是冷的。 “沈夫人,可否让我给你诊个脉?” 沈夫人没说话,代以点头回应,将手腕翻过来,便不再有动作,好像无论诊出什么,她也不抱希望。 林幺初按住她的脉,感受着脉搏。 须臾,她是明白了。 (遭了。) 但这如何能被沈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医患之间本不该有所欺瞒,林幺初此刻却无法直接的告诉她:夫人是不行了。 她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道:“沈夫人好生休养,会好的。” 会好吗? 沈夫人竟也是淡然的一笑,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究竟还剩多少时间,还能见到几天的太阳。 “珍珠,带沈夫人去休息吧。” “是。”两个丫鬟搀着沈夫人离开了。林幺初起身目送,直至三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兰萝也关心道:“王妃,沈夫人如何?” 林幺初没必要同兰萝隐瞒,她摇了摇头:“不好。” 林幺初从未诊过这样的脉,如寒水凝冰般梗塞,深入骨髓,虚浮的不成样,屋漏处的蛛丝般风吹即断。 从前给沈昭情诊脉时也有过很虚弱的时候,至少是让人抱有希望的。沈夫人的脉搏苍白无力,俨然是行将就木之人垂下的酥手,完全没了生气。 沈夫人的病是心病,病因在内,外药功效本就要大打折扣,听她所言,现在沈家也已到了靠她的嫁妆度日的境地,恐怕她是连治也不会再治了。 林幺初如何不想救她,自己说到底算半个沈家的人,沈夫人是自己母亲的姐妹,是她与沈家唯一的联系,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知道她与她母亲往事的人。可林幺初也无能为力了,她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去救那风雨中摇曳的沈家。 可林幺初仍不明白,林括究竟是出于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