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他坐在马车的一端,语气不容置疑,神情少见正经起来。 “你还玩不过他们。” 徐梵梨未曾想他会直接了当地戳破她目的,她自认为伪装得很好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凌子虚的事,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奚凌年丢给她一本册子,徐梵梨一看是朝廷命官的名册,上边纤细标注了大大小小的事。 她不禁皱眉,奚凌年这个人不简单,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这么给她看了? 常临候府多年未参与朝廷纷争,如今看来也是表面上罢了。 掩饰住眼中情绪,她翻到官位在范僇之上的人时,手就被按住了。 她侧头看见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睫毛轻轻一眨,就与他那双黑沉的眼眸对上,他眼中闪过几分顽劣,低声道:“京城的水一碰就能淹死人,你孤身一人是真能觉得惹出了事你背后的人会保住你,还是弃车保帅?” 从来就是孤身一人螳臂当车。 她心中泛上了酸涩,认真道:“若我害怕,谁来敲下登闻鼓?秦蛾关那些将士不就白死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除蛀虫家国真能安宁吗。” 徐梵梨望着她,眼瞳中映出点点月光,还不忘从奚凌年手下抽出册子:“我知道小侯爷不喜欢我,但我所做的事并不是为了我一人,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马车内很安静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这么一动作烛光晃动,奚凌年罕见地收回手,重新打脸少女柔和的脸庞。 她穿着袄裙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册子,从车帘泄进的一点冷风将鼻尖吹得有些凉,她立即缩着脖子,小脸埋在毛茸茸的披肩上,很像只小狐狸。 他罕见走了一会神,心中有点烦躁。 奚凌年鬼使神差地问:“那你觉得凌子虚怎样?” 徐梵梨听见这名身子猛然一抖,这一刹那的异样很快就被奚凌年察觉到了。 她匆匆记住册子内的信息,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犹豫了一会,装作极其生疏道:“永安将军凌子虚?他……还挺好的。” 旁边的少年突然来了兴趣,从盘子中拿了快糕点扔给窗外乞讨的孩童,有意无意道:“你都没见过他几面,就知道他品德好坏了?万一他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背地里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徐梵梨背地里给他翻了个白眼,笑道:“这世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和夫君一样……”纨绔。 亏他还有点自知之明。 不知怎得,徐梵梨觉得奚凌年这一路上表情都很怪。 回想起册子里的人,这次的赏花宴他们也多半是携家眷出来的。范僇之上的人究竟是这里面的谁呢? 带着这个疑惑,她赏花宴当天一直观察着重点怀疑对象,范僇上头六部尚书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剩下的也都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走神自然引起了奚凌年的注意,他指节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提醒道:“等下老实点。” 这是怕她再敲一次登闻鼓? 徐梵梨瞅着他,觉得有些好玩,奚凌年平时带着面具也就算了,面圣也戴着。 她怎么从没听说奚凌年以前是带着面具呢。 徐梵梨疑惑越深,印象里喜欢戴面具的只有凌子虚,因为他说他容貌丑陋怕惊扰了旁人,可她知道,面具下是多么一张好看的脸。 她瞪了奚凌年一眼,起身去找裴夏玄,后者正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而来,看见徐梵梨下意识想跑,最终还是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