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刚出锅的春卷颜色金黄,皮薄的地方隐约都能看到里面的馅儿。倾婳夹了个豆沙馅儿的,皮脆馅甜,甜而不腻,特别好吃。 柳张氏笑眯眯,“那我多给你俩装甜的,过几日端阳节包粽子也多包甜的,咱两家一起包一起煮,还能省点柴。” 李玄玘出声道谢:“多谢婶子。” 柳张氏也拿个春卷吃,“就别跟你叔你婶见外了。”她冲倾婳说道:“我数着还剩个辣椒没炸,给你们留了个油底。” 倾婳把最后一口春卷咽下,擦擦手,带着阿玘很快将兔肉辣椒炸出来。干辣椒、花生和芝麻分别下锅干炒,炒香、擀碎、混合均匀,豆油先盛出一勺备用,香料和兔肉丁下油锅炸出味道,将香料挑出来下细碎,小火翻炒出锅,最后浇上一勺热油,香味滋啦就窜得满屋都是。 窗外,柳张氏和柳小菊母女被这香味吸引过来,脖子伸长,直勾勾盯着红艳艳的炸辣椒移不开视线。 倾婳盛一勺出来,让阿玘去取个空碗。李玄玘个外人,问过柳张氏后才知道碗在哪里,递给他娘子盛了满一碗。 柳张氏一看不成啊,这怎么还占便宜没够了呢?等夫妻俩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在厨房里转一圈,终于寻摸到个好东西。 柳张氏拿着东西过去,“小花,家里没来得及晒腊肠吧?来,拿上这个,你叔晒的腊肠可是一绝,扯点蒜苗下锅拨一拨,配饭吃特别香!” 李玄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他被捡回来前好像连腊肉都没吃过,腊肠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柳叔赶出去,到山脚处的小院一个人住了。 看到腊肠,倾婳想起了煲仔饭。但腊肠有了,家里的菜种刚埋土里没半月,于是离开前又薅了把蒜苗。这样连吃带拿的,倾婳都有些不好意思。 柳张氏也觉得怪不好意思,明明她把人请来的,小花准备的还是大李子进山带的吃食,结果留了那个还留这个。柳张氏想,她反正是没有柳二根那么没皮没脸吃多少都没够的。 夫妻两个回到家,把东西放下,坐到槐树下歇了片刻,喝了壶槐花茶才开始准备晚饭。 李玄玘也终于尝到了心心念念的完整版凉皮,酸爽微辣,粉皮劲道,吸满汁水的面筋也没让人失望,他足足就着吃了五个兔肉烧饼。 倾婳深觉阿玘的饭量见长,饭是好吃,可也要量力而行,撑坏了那就得不偿失。吃完饭,她拉着阿玘绕着院子散步消食,走了十多圈出一身薄汗才停下来去沐浴。 沐浴过后,天色暗下来,依稀可瞧见闪烁的星子。 倾婳失望地叹气,她还想看会儿话本的,这样同小菊聊天也有共同话题。 半月前,繁茂的槐树花叶并存,经风一吹嫩白的槐花扑簌簌往下掉,清幽的香气熏得满院都是。现下抬头瞧,花都已经落没了,只剩一片片绿叶子。 倾婳两手托腮,仰着头,杏眸一眨一眨。以前还在国公府时,她幻想的赎身以后的生活,也不过是在京城附近的小县城中赁一处院子,再凭着刺绣和打络子的手艺赚银子,那样可能要等好久才攒下积蓄。 但是现在,她每天至少打一个络子,阿玘挖的陷阱也时常抓到小猎物,她们两个已经攒了六两三钱银子,很快就能买下这处小院。 阿玘进山打猎、帮人家护船都有银子拿,她刚从绣楼接了两张扇面,现下只绣了一半,也可以换银子。买院子之后就是买田,置了田,她和阿玘才算是彻底安顿下来。 刚来时,倾婳茫然无措的心情不知何时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她和阿玘只要勤恳种地赚银子,日子总会一天好过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