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李玄玘先出声,“婶子。” 倾婳抿着嘴也笑了笑,有些腼腆。 柳张氏一边招呼闺女出来见客,瞧见李玄玘背着竹篓一边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玄玘:“带我娘子去抓鱼。” 柳张氏遮着嘴角偷笑,“是该带着小花在咱村里转转。对了,昨个下雨,鸡仔的事就没来得及和柳三家的提,下午我再给你送过去。” 李玄玘想了想,道:“我带婳婳过去挑吧。” “那行。柳三家就是村中磨盘北边的第二家,院里种着棵歪脖子柳树,你喊婶子就有人出来。”柳张氏不放心地叮嘱。 和柳张氏打过招呼,李玄玘带着倾婳朝清水河走。 清水河在村东,半包着清河村绕了半圈,一直往南通到沣水镇上,汇入庆州境内最大的水系沣江。 沣江水系复杂,沿岸良田万顷,罕见地汛期极短,和凌州、泯州并称大祁三大粮仓。 沣江主支宽阔平和,适宜行船。一年四季江面上船货频繁来往,过路的船只有时会在沣水镇码头停下补给,是以此地百姓富足商贸发达。 沣水县县衙也设在了沣水镇上。 村西到村东这一路上,便可见清河村的村人们在田地里弯腰插秧,辛勤劳作。 倾婳幼时记忆缺失,后来被卖进国公府也鲜少有出门的机会,从不曾见过这样鲜活的景象,一时看得入迷,不由自主停下来欣赏。 这个地方可真好看啊。 李玄玘静静在一旁陪着,片刻后见倾婳看呆了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才无奈地捏了捏倾婳的手腕,“婳婳,还去抓鱼吗?” 倾婳恋恋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 清水河旁有一条水渠,里面的水清可见底。不时有小鱼小虾被冲进来,让村口聚集玩耍的小孩儿捡回去,过一下水,用春夏最新鲜的野菜拌一拌,再滴两滴米醋,酸甜可口。 不过李玄玘带倾婳去的是清水河的主支,比水渠深不少,蹲下来将将能看到模糊的河底。 “婳婳,你在水渠这里休息。”李玄玘撕下一片大叶子垫在水渠的石头上,“我去放鱼篓。” 倾婳乖巧坐下,安静地看着阿玘沉下鱼篓。 鱼篓里的饵食是昨天山鸡的一小块内脏,碾碎又滴上一滴芝麻油,特别香。鱼篓才刚放下,水面就动了动泛起一层涟漪。 倾婳杏眸里满是好奇,捏紧手指瞧着水面,那紧张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有大鱼冒出来。 李玄玘脱掉鞋袜下水,沉着眉头屏气观察着水下的情况。 倾婳也忍不住跟着憋气。 突然,李玄玘手里的竹箭飞出去,水面一阵震荡。待看到竹箭末端挂着的大鱼,李玄玘绷紧的表情一松,“婳婳,抓到鱼了。” 倾婳松了口气,站起来到岸边,伸着脖子望过去。 李玄玘提着竹箭上岸,将插到的大鱼展示给倾婳,“我再抓一条。” 倾婳忙摘了一片大叶子把鱼包起来。 大鱼被一竹箭插穿了肚子,刚开始还能扑腾几下,到了岸上不多久就没了声响。 “婳婳不怕?”李玄玘拧了拧沾湿的裤脚,偏头看着倾婳。 倾婳激动得脸色发红,才没有半点害怕的影子,甚至饶有兴致地拧了野草编绳,把包着鱼的叶子捆起来。 倾婳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怕